前几天的新闻报道中已经提到了许君延他爸的名字叫许前,我本来想称呼他一声许叔叔,可是瞥了一眼他脸上的浓浓雾色,我还是叫了一声,“许先生!”
“谢小姐,”许前眼神锐利地扫了我一眼,语气不冷不热,“我想跟我儿子谈一谈,请谢小姐先回避一下!”
我赶紧点了点头,“许先生请进去吧,我马上就走。”
说完,我主动帮他推开了门,他面无表情、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我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大白眼,果然是父子,都是一副冰山脸的样子。
出了电梯口,却遇上了一张熟脸——正清销售部的副总魏总。
“小谢?”
“魏总?”
我们简短地打了招呼,紧接着魏总说公司里的老人们本想着挑个日子一起来探望许君延,可是又怕人多了吵到许君延,所以干脆就推选他为代表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他背后跟了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帅哥,一人捧着花束,一人举着果篮。
魏总大概是为了彰显诚意,花束和果篮的规模简直可以用巨无霸来形容,把西装帅哥的脸都遮住了。
见了熟人,总要叙叙旧。
我和魏总在电梯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便聊了几句,魏总就问我现在义诚的生意怎么样。
义诚其实是程义原来开的健身器材公司的名字,我和程义合伙开了公司后,就直接把名字拿了过来继续这么叫,一方面是觉得义诚的名字起的不错——正以诚恳,另一方面是程义毕竟还需要老字号去稳定老客户。
我老老实实地说最近订单好像挺多的,总体还过得去。
魏总呵呵一笑,说许总暗地里给你那么多资源,订单能不多吗?
我一听就傻了,“魏总,您是说许总给我介绍了客户?”
“怎么?你不知道?”魏总先是一愣,继而又幽幽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作好事不留名?”
紧接着,魏总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说,“还有上次君雅酒店的媒体会,许总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挡住了媒体公布你的照片,估计你也不知道吧!”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泛起一阵阵暖意。
原来许君延一直在帮我,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说。
这个男人的爱,深沉而又内敛,大部分时候,他只是用行动来证明自己。
不是不感动,只是他的行动,什么时候才能突破所有的屏障?
想到他和周菁如的婚约,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魏总见我沉默不语,大概以为我不想再聊下去了,于是站起身说上去探望许君延,我赶紧拦住了他。
“魏总,您再等会儿吧,许先生在里面呢!”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我觉得父子之间的谈话大概不会那么快结束。
“许先生?”魏总脸上现出几分惊讶,紧接着又坐下了,像是自言自语道,“老子跟儿子对着干,也是少见!”
我讶然,“魏总,您什么意思?”
魏总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去年实体经济一直萧条,尤其是制造业,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严寒。正清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算是新市制造业的龙头老大,工厂多、工人多,可是家大业大,负担也多。”
“许先生从国外回来后,一直在劝说股东投票想把正清的几个工厂卖掉,变现之后投资新兴产业。”
“许先生的想法也可以理解,现在的实体经济确实下滑的厉害,网络电商对实体业的冲击又这么大,许多业主现在都想转型呢!”我倒是说不出许前的不是来,何况他之前一直在国外待着,大概搜集了一些好的投资建议也未可知。
魏总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姑娘,你太天真了!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于转型,而在于分裂。许先生的股份和许总是持平的,如果许先生能说服股东把一半的工厂卖出去,那么等于是把正清一分为二。我在正清干了这么多年,我知道对于许总来说,正清就是许家的全部,也是许老爷子毕生的心血。”
“所以为了保住正清,许总也是作出了最大的牺牲!”魏总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指。
“您是说许总和周小姐的联姻?”我强作镇定地笑了笑。
魏总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只是笑眯眯地望了我一眼,“联姻救了正清,也救了周氏,两家都是实体企业,毕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舍不得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