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是吗?&rdo;陆玄熠背后出汗,将金黄色的冕服浸湿。
&ldo;皇上紧张得舌头都打结了。&rdo;国师冰凉的手探入冕服之中,&ldo;怎么吓得冒汗了?皇上你怕吗?&rdo;
&ldo;朕……朕不怕。&rdo;陆玄熠装腔作势道。
&ldo;说谎可是要被罚的。&rdo;国师一把扯开陆玄熠的冕服,又将他转过身来对着自己,&ldo;陛下怕得很。&rdo;
&ldo;陛下怕,怕得很,怕被太后知道一国之君和一个妖道勾搭成jiany乱后宫,再不能当太后心里的乖孩子,永远都要输陆沉一段。&rdo;国师带着笑意冷冷说道,他的手指在陆玄熠身上划过,&ldo;可你就是输了。你看看你的样子,一国之君会在床上向另一个男人摇尾乞怜献媚邀宠吗?不会,你是个不合格的皇帝。&rdo;
&ldo;连你父亲都不如。&rdo;
国师一字一句,将挡在陆玄熠面前的一层遮羞布撕开,露出赤裸裸的内里。他看到陆玄熠的表情崩溃,眼睛里的光熄灭,心里得到极大的愉悦感。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变态。
陆玄熠的手颤抖了几下,他疯了一般,从柜子里找到那把匕首,他举起匕首对向国师。
叶回风当然看到了,他笑了一声,注视着陆玄熠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就像幼时一般。
&ldo;对,就这样。&rdo;叶回风握住陆玄熠举着匕首的手,朝向自己的胸口,他平淡的语气好像在谈论别人的生死,&ldo;往这里,一刀刺下去就会流血,多来几下还会死。&rdo;
陆玄熠手抖了半天,闭上眼睛,狠狠刺了下去,殷红的血瞬间就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裳,陆玄熠睁开眼睛,泫然欲,痛苦地伏在叶回风的胸口,仿佛匕首刺在了自己身上。
&ldo;好孩子,你很棒。&rdo;也回风低头看了眼胸口的匕首,像没有痛苦一般,眼里全是赞赏之意。
&ldo;我……&rdo;陆玄熠惊慌地把匕首拔出,咣当一声扔在地上,匕首上的血染了一地,和汉白玉的地板相映分明。
&ldo;在哭什么?&rdo;那个癫狂的叶回风好像消失,他把陆玄熠按在自己胸口,一下下抚摸他的长发,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一时间陆玄熠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到叶回风的时候。
那时候他满心以为,这是来拯救自己的天神下凡。
一个时辰之后,叶回风从皇帝的寝宫走出来,他衣服上的血并没有处理,只从陆玄熠那里拿来一件外袍披上。伺候的宫人本来还打着瞌睡,一看到国师瞬间惊醒,连忙站起来行礼。
&ldo;皇上睡着了。你们哪个动作轻,进去把房间收拾干净,别吵醒他。&rdo;
&ldo;是。&rdo;宫女轻声答应,不敢多说一句话。哪怕谁都看得仔仔细细,国师身上的外袍正是皇帝的衣服。国师吩咐完,隔着珠帘往里面深深望了一眼,金丝绣的缎被鼓起一个包,被纱罩半掩,朦朦胧胧看不明朗。
&ldo;让御厨备着,等皇上醒来,送碗元宵过来。&rdo;
说完,他才出了门,几个宫女终于敢大声喘气。国师可比皇上吓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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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远儿,送大夫出去。&rdo;卓立吩咐了儿子将看病的老大夫送出府,一转头就阴沉着脸,一脸不善。
&ldo;老爷,这可如何是好?&rdo;卓夫人拿着帕子抹眼泪。他们这个女儿自小养在深闺中,诗书礼乐样样都教,家里人把她宠成宝,是一句重话也不曾说过。她性子也是和软,从来不与人红脸。可这次皇上当众的一番话重重羞辱了她,叫她羞得泣不成声,转眼又传出公主得宠的消息,更衬得她像是一个笑话。
心气高的卓瑶长到这么大从来不曾受到这种气,竟然气出病来,当夜就发起高烧。
卓立心烦意乱,懒得搭理卓夫人:&ldo;什么如何是好,大夫都说了只要多加调理保持心情愉悦,自然不久就能痊愈。
&ldo;可咱们女儿的心气,她想不开啊,这要怄气怄到什么时候?&rdo;卓夫人还是很了解她这个心气高的女儿的。她从前是京中有名的闺秀,可这事传出去,已经惹出许多流言。许多人都在传卓瑶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才让皇上如此厌恶。那些从前被卓瑶压过一头的闺秀,更是乐意见这种局面,巴不得卓瑶的名声败坏了。
&ldo;你管她怄到什么时候。&rdo;卓立显然心里有其他事,这些琐事他完全不想管。这件事就是一个讯号,皇上既然敢当众羞辱卓瑶,打得是他卓立的脸,这是没将他卓立放在眼里。这是不信任他卓立啊!
卓夫人脸色一变,不再说话,万一让卓立真恼了她们就不好了。卓夫人心里明白,对卓立来说,妻子儿女没有什么不可抛弃的,他一生追求的不过是名扬天下,成为一代名臣。
正说着,忽然有人通报,有客人拜访。
卓小公子卓远送完老大夫出府,正看到一个戴着蒙面黑纱罩斗笠的男人进了卓府,要拜访他父亲。卓远心里好奇,却没有去探究,若是父亲愿意告诉他,待会儿一问便知,若是父亲不愿让他知道,便是跟进去也没用。
卓远的注意力全被一辆马车吸引住了,刚才帘子被风吹起一角,恰好让卓远看清了里面的人。卓远看见陆将军以及御林军张统领和郑国公世子同乘一辆马车,往西边去了。
卓远心里奇怪,招呼了门房问:&ldo;可知道那辆车往哪个方向去了?&rdo;
车往西边直走,拐进了一个小巷,门房思索了片刻大抵有了结果。只是这地方……门房遮遮掩掩不敢直言,卓小公子一凶,门房才和盘托出。
原来,那个巷子一直往前,再拐几个街,就到了京城的花街。卓府所处位置,大部分是达官贵人的府邸,许多官家人的马车为了不大张旗鼓,喜欢往这条肖像穿过去。卓远被家里管教得很,怕是从没去过这地方,门房才遮遮掩掩不敢明说。万一,被主人家以为,是他把少爷带坏了,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