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表姐不必如此。”
成功“怼”了回傅芷卉的佟涵梦,只觉得神清气爽,就连那被屋子里的薰香给蒸得有些晕晕然的大脑,也变得比往日里更加地清明起来。
“既有‘朋友妻,不可戏’的言论,那么,从某方面来说,这差一点就成了姐夫的人,最多,也只能让我生出一丝同情和怜悯,别的,却是不敢再有的。”
“毕竟,我们淮南王府还要脸面呢!”
最后这句话,对傅芷卉来说,不吝于“万箭穿心”的效果!
谁让傅芷卉为了彻底斩断安国公府与户部尚书府的联系,而特意选在那样一个场合提出“退婚”,可谓是将户部尚书府的脸给打得“啪啪响”的同时,也将安国公府的声誉和清名尽皆踩到了脚下。
之后,傅芷卉屡屡出手,也只将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定在了“毁誉参半”之上。
“唉哟!”赶在傅芷卉出声辩驳之前,佟涵梦又轻拍自己额头,一脸歉意地看着傅佩瑶,道:“瑶表姐,瞧我这性子,急起来的时候就不管不顾,只想着自己痛快了,却忘记了今日来此主要是看望你,唉!”
顿了顿,佟涵梦又微微屈身,同傅佩瑶行了一礼,娇俏地说道:“你在这儿,就原谅我则个呀!”
礼仪兼备的同时,又不失聪慧机敏,活泼可爱。
现场围观了一场“表姐妹撕逼大戏”的傅佩瑶,虽心里很是满足,脸上却还不能显露分毫,继续以一种“有气无力”的疲惫倦怠的神情,缓缓地说道:“没事,你们能来看我,就很好了。”
佟涵梦眨眨眼睛,仿若未曾听出傅佩瑶的话外之意似的,只是一脸关切地说道:“我们住在庄子里,离京城比较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吃一惊,忙不迭地遣人打探了一番,然后又急急忙忙地挑选一些安神养身的滋补食材,今儿个,我可就是带着大家对你的关心来看你的呢!”
“如今,瞧了你只是精神有些萎靡,身子骨却没受到什么伤害,我也就放心了。”
“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地调养下身体,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就去京郊踏青郊游。到时候,认识的人多了,见到了不同的风景,听过了许多的奇闻逸事,你就不会觉得那天的事有多么地可怕,那道‘心灵门槛’又有多难跨越了!”
“嗯。”傅佩瑶懒洋洋地应了声,哪怕佟涵梦的神情再如何地真挚无伪,但,想要蒙骗过她,却还不吝于“关公面前耍大刀”!
不过,既然有人愿意倾尽全力地演戏,那么,为何不能端着板凳,磕着瓜子看戏呢?
端起茶杯,轻抿了口水,滋润了下那干涸的喉咙后,佟涵梦才眼神微闪地继续说道:“瑶表姐,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
“你想啊,为何前几年,迎客来大酒楼的宫灯就没出问题。偏偏,今年,你才回京,才走到那下面,还没来得及尽情地欣赏那盏‘嫦娥奔月’宫灯的精致典雅,就被那从天而降的宫灯给砸了个正着!”
“嗯,据说是‘邻国探子作崇’。”傅佩瑶有气无力地说道。
“邻国探子?!”
佟涵梦眉头微蹙,笼在阔袖里的手指紧拽成拳,修长整齐的指甲深深地陷入手心,显然是想起了前世自己被那所谓的“三国皇帝”玩弄于鼓掌里的惨痛悲怆的结局。
她真傻,真的!
明明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掌握上下五千年华夏文明精髓,偏还傻傻地相信“帝皇的真心”!
“是呀!”傅佩瑶仿若漫不经心地瞥了眼佟涵梦和傅芷卉,“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虽然,外婆和皇帝舅舅宠爱我,赐封我为荣华县主,但,说到底,我也只是后宅一介女流之辈,根本就掀不起多大的风浪,连朝庭重臣们都不会将我放在眼里,就更不用说与大唐王朝呈现‘三足鼎立’之姿的其余两国了!”
“与其弄死我,从而触怒皇室,更令外婆和皇帝舅舅心生警惕和戒备,倒不如悄无声息地弄死几个养尊处忧的皇室中人,或者干脆弄死几个位高权重的朝臣,岂不更容易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佟涵梦也跟着冥思苦想了一番,却久久未得到结果后,不得不出声道:“会不会,有其它的原因?”
“梦表妹可是想到了什么?”傅佩瑶难得地提起了几分兴趣,眨巴着眼睛,“‘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论梦表妹想到了什么,都可以说出来,我们大家一起参谋参谋。说不定,梦表妹说的那些看似荒谬的推测,其实,细细推敲下来,却还真能触碰到某些‘真相’呢!”
“这……”佟涵梦迟疑片刻,仿若不经意地抬头,扫过同样正襟危坐,神情肃穆的傅芷卉,心里嗤笑不已,脸上却露出一抹“犹疑”,“我确实有一些猜测,只是,我怕……”
“别担心。”傅佩瑶毫不犹豫地大包大揽起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唯有将所有的推测全部说出来,再一一地击碎,才能找寻到隐藏在重重浓雾之后的‘真相’!”
“梦表妹,你也不希望下次约我出游时,再令我遭遇到这等凄惨事件吧?到那时,一切,可就悔之晚矣!”
“那,我可就说了?!”佟涵梦闭上双眼,做足了心理建设后,才快速地说道:“我怀疑,特意将你的消息夸大数倍,透露给邻国的那人,就是我们的亲人!”
瞬间,一室静谧。
在这安静得连根针坠落到地上,都能激起千重浪的环境里,傅佩瑶悠悠一叹。
“梦表妹,谢谢你的提醒。”
佟涵梦猛地睁开双眼,难掩惊诧地看着傅佩瑶。
这剧本,不对啊!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傅佩瑶怎么没怒发冲冠,直接将一旁的傅芷卉给打出府外呢?!
“不过,既然是亲人,那么,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荣辱与共,生死同存的关系。”
傅佩瑶慢慢地说道,仿若未曾瞧见佟涵梦眼底的惊疑不定,也未曾瞧见傅芷卉那晦涩的眼神,一脸的平静,仿若方才听到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消息似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掀起多少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