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进了书房,程儒风只是个牵线搭桥的,盛远斋谢过他之后,他就找借口出去主持儿子订婚宴了。
屋里只剩下徐笠、齐楚以及盛远斋。
齐楚本着沉默是金,少说错少。徐笠本就无话可说,也不开腔。盛远斋则一直望着齐楚,眼神有些说不出的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盛远斋没绷住,“我去过你们公司很多次,但你的助理一直说你不在公司。”
“我这一段时间确实没在公司。”齐楚回道,眼睛却望着程儒风家书房地毯的花纹,从左到右依次有十五团,没太把盛远斋的话往耳朵里听。
盛远斋太熟悉齐楚,知道他这是在避着自己,沉静的眸子有些受伤:“小楚,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
齐楚偏头看了一眼徐笠。
徐笠认命起身,“我先出去了。”
齐楚睁大眼,不可置信。
刚刚的暗示明明是让徐笠把他也顺带带走啊!不带这样玩的啊!徐笠这么多年的朋友了!眼神你都能看错!?
很想把公司开进京市的徐管家坚决地抛下了齐楚。
盛远斋倒是很满意徐笠的所为,“他知道我们的关系。”
“怎么可能?”齐楚把这句话听成了反问句而非肯定句。
盛远斋也不反驳,只是坐直了身子,微微倾向齐楚的方向,下意识摆出了一种弱势者的姿势,“我们有八年没见了,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像小孩似的,很多事都看不出来。”想到最初遇到齐楚的时候,盛远斋眼底漫出淡淡的笑意。
“可能我天生没长心眼吧。”齐楚自认为在某些事上的确是一个钝感力的人,但这仍旧不妨碍,他在被盛远斋‘抛弃’之后,像是被人生生用刀剥了一层皮一般难过。
但到底是二十一岁时候的事情了,说实在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齐楚记起来也就是觉得当年的自己沙币,竟然因为失恋而郁郁寡欢痛不欲生,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埋头挣钱。
“小楚,我想为当年的事情向你道歉。我还想解释一下,我离开是因为——”
“我不想听。”齐楚打断了盛远斋的话,嘲讽一笑,“盛哥,如果你真的要解释,或许不单单是你离开的原因,还有自从我们认识彼此,你就一直隐瞒的身份为的是什么?是玩什么微服私访吗?我碰巧还成了大明湖畔夏雨荷?”
盛远斋瞳孔微颤,为人老成七窍玲珑如他,此刻在齐楚面前也只有无措,“我当时没有告诉你,是怕你会因为我的家庭感到害怕。”
“是挺害怕的,在我找到你家大院,你父亲的警卫员拿枪对着我的时候,我是挺害怕的。然后我就发现,比起对你的感情,我更想好好活着,而不是跟一个我连身份家境都不清楚随随便便就会不告而别消失七八年的人谈所谓的恋爱。”齐楚站起身,语气恢复平静,“刚刚那些,是二十一岁的我非常想甩你一脸的话,如果我再年轻一点,你站在我面前,我说不定还要揍你两拳。”
“但现在我也快三十了,那时候的事说实在的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对你来说应该也一样。你想给我解释,说不定还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我不想听,因为听不听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态度,我现在,只把你当成一个有点交情的陌生人,我们的关系也仅此而已了。”
盛远斋低哑道:“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齐楚笑着摇摇头,“我也没有忘记你啊,现在我还记得你的大名呢,记性不错吧?”
齐楚说话并不尖酸,但避重就轻,滚刀肉似的架势,却足以把怀揣希望与热忱,满心想着复合的盛远斋逼到哑口无言。
气氛陷入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