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朱瑛不解,“大嫂不是说,大姑母……”
她叫完脸一红,马上改口,“方夫人不是更厉害吗?”
侯夫人道:“原先只听说施家小女儿如何软弱,如今寡居,按理说该一脸苦相,可她喜笑盈腮,言谈自若,哪里是一般女子能做敢做的?”
侯夫人没说的是,她虽然没见过施晚意,可她这仿若回春的模样,以及施家惯常的做派,很有可能会归宗。
婆家届时住着一个寡居的姑母……
侯夫人叮嘱:“你只管我听我的,娘不会害你。”
朱瑛乖巧地点头。
另一头,施家人连同施晚意和施春浓皆回施家。
施晚意和施春浓乘一辆马车。
“我有话问你。”
施晚意以为姐姐要问她先前想要说什么。
然而施春浓问得却是:“你是想一直留在陆家吗?”
施晚意意外,“阿姐怎么忽然问这个?我在陆家过得不错……”
“你姐夫说,最好离开陆家。”施春浓即便不清楚具体缘由,也表现出对方既清的信任,“他如此说,定有
缘由。”
施晚意手指轻划座下的棱边,忽而笑道:“阿姐,我在亭中想说,除非闹到难堪,否则你大概是离不开方家的,不如重新审视你和姐夫的关系。”
施春浓皱眉,“好端端地,怎么说起我?”
“最近没听阿姐说要和离。”施晚意笑盈盈道,“我的事我心里有数,阿姐也要有数,将来才不会因为走错了而后悔。”
“我要有什么数?你也要劝我安分生儿育女?”
施晚意瞧出她不高兴,否认道:“不是孩子,是姐夫。”
施春浓:“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
最直接的是,一个已经存在,一个还没出现。
施晚意两手撑在座上,腿放松地伸直,没有以劝说的语气说话,闲聊道:“以前听人说女子成婚是第二次投胎,投不好胎,后半生便完了。”
“我并不完全赞同。”
她现在就是个实实在在的例子。
寡妇,要是按照世人所想那般过活,凄惨才是应该的。
施晚意啧了一声,“绊脚石和垫脚石,不都是石头吗?能二次投胎,怎么就不能三次四次?事在人为。”
施春浓惊讶,“你打算改嫁了?”
“……”施晚意霎时无语,“这只是个指代。”
“哦。”施春浓略显遗憾,“可惜了,你要是愿意改嫁,爹娘肯定许久不会有功夫理会我。”
施晚意抽抽嘴角,主动捡起她们岌岌可危的姐妹情,倾身握住姐姐的手,真诚地说:“阿姐,感情可以变,选择可以变,你千万别变。保持住,完全能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