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本在东苑雅居教许墨练剑,得知父王回来后,先是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该来的躲也躲不掉,况且他本就不打算躲。
将手上的剑放回架上,许言抬脚就要随下人往前院去。
&ldo;大哥!&rdo;
许墨突然伸手拽了拽许言的衣角,面露忧色道,&ldo;你能不能不要去?&rdo;
闻言,许言笑了笑,他又怎会看不出许墨心里的担忧。
可是他身为平阳王府世子,没能尽到自己应负的责任,反而要劳累弟弟,为其一。远出两年未归,让父母担忧,乃不孝,为其二。身为兄长未能以身作则,此为三。
可是这次的确是他该罚,不管是出于孝道还是出于责任,这顿罚也迟来了太久。
对着许墨笑了笑,许言安抚道,&ldo;你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rdo;
许墨神色黯然,目送着许言一步步的走出院子,默默祈祷着许言能安然无事。
前院。
平阳王一身玄衣站在廊下,目光严厉的看着眼前瘦削的长子,忽而怒呵一声,&ldo;来人,把院门给我关上,今日谁敢去通知王妃,乱棍打死!&rdo;
许言双膝跪地,直着脊背,低头不语。
&ldo;逆子!&rdo;平阳王沉声道,冷冷的一甩衣袖。
宽敞的院子里很快就有下人将长条春凳和板子拿来上来。
许言低头苦笑,也不用别人来押他,自觉的站起身来,趴在长凳上。瘦削的脸蓦然一红,咬了咬牙,许言将头偏向了一边。
平阳王见状,先是眉头一皱,随后大手一挥下令道,&ldo;给我打!重重的打!&rdo;
两个拿着板子的小厮互相对望了一眼,随即咬了咬牙,抡圆了手臂,一板子破空打了下去。
王爷有命,他们不敢不打,可眼前正趴在长凳上的是世子,又让他们不敢真的下重手。
板子一记记的打在许言身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许言咬着牙,双手紧紧的抠着凳子,硬生生的抗着痛打。可即使是下人手下留了力,可沉重的板子还是生生的将许言的臀腿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ldo;逆子,这些年本王可有强制你做任何事?你去九离山拜师学艺,你一待就在那待了九年!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世子!是平阳王府的世子!你看看哪家的孩子像你这般放肆!&rdo;
平阳王指着许言痛骂,一时间怒火中烧,夺了下手手上的板子就往许言身上打去。
重重的一记打下来,许言忍不住低吼一声,只觉得身后仿佛正在被凌迟一般,痛楚难耐恨不得立马昏过去。
嘴角残破是许言硬生生咬出来的,原本一双白玉般的手指也鲜血淋漓。
身后的板子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碾碎,一记又一记,殷红的血色染红了许言身上素白的衣裳,下一板子却像是打在了骨头上。
许言只觉得血气上涌,喉头里的一抹腥甜再也忍不住的喷了出来。
&ldo;王爷,你快住手啊!&rdo;
耳畔传来了平阳王妃的痛哭声,许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身子一软又重重的跌了下去。
&ldo;王爷,您饶了他吧,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不要再打了。&rdo;
平阳王妃抱着平阳王的腿哀嚎,已是泪流满面。
许阳伊一把扑在许言身上,大哭着喊道,&ldo;父王不要!求父王不要再打大哥了,呜呜呜,大哥已经受不住了!&rdo;
&ldo;让开!&rdo;
平阳王怒声道,脸上又是恨又是痛色。
&ldo;不要,不要!&rdo;
许阳伊就是不放手,死活要护着许言。
满身是血的许言动了动,随即苦笑着道,&ldo;妹妹,你让开,这次是大哥做错了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