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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ldo;是。娘娘自己也是，要多加小心。&rdo;

他话毕，忽又当着阿慈的面，意味深长地看了高羡一眼。

这一眼，高羡恰巧在寻位子坐下来，没有瞥见，倒是阿慈，当场竟愣住了。

长久以来在她心中藏匿的一种想法，原本已经渐渐淡下去的，却在这一眼之后，忽又一层一层，翻了出来‐‐高羡这般无事献殷勤，是为了什么?

在他初初表现出对阿慈、对端王府的关心时，阿慈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彼时也不是没怀疑过他别有用心，只是在这段时日相处之下，才以为他或是真心实意为端王府好。但如今迟恒这样的眼神……

阿慈自然是信任迟恒的，甚至私心里，应当对迟恒还怀有一种依赖倚重的情绪。

他是左都御史，掌管整个都察院，在三法司中举足轻重，此番又亲自经办端王爷的悬案，阿慈对他的判断，不说深信不疑，也是记在心中。于是她从迟恒那一个眼神起，便愣住了，待到迟恒走后，她也仍在原地愣神。

高羡业已寻了位子坐下，将手中的书册搁到一旁，抬眼却见阿慈还站在那里，神色像是有些古怪。

他半也是好奇，半也是喊她，随口问了阿慈一声：&ldo;方才我听迟恒走前与你说的话，你可是交代了什么事情给他?&rdo;

阿慈现下满脑子全是迟恒走前的话与眼色，当中的怪异情绪也勾起了她的警惕之感，她忽而回过眼，满是戒备地望向高羡：&ldo;四爷打听这个做什么。&rdo;

有丫鬟给高羡奉了茶上来，高羡十分顺手地将茶接了，也未看她，只随口道：&ldo;没什么，关心而已。&rdo;

&ldo;四爷何以这样关心我与端王府?&rdo;

一道冷冰冰的，已是明显带了质问意味的话，高羡突然抬起头来。

入目只见阿慈站在他身前不远处，盯着他，两道目光直勾勾的，嘴唇抿紧了，搁在身前的两只手叠在一处，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戒备，食指与拇指紧紧握着，将指甲压得泛白。

她话音僵冷，神情肃穆，高羡一时也才意识到了不对。

他先向林嬷嬷等道一声与王妃有要事相谈的话，遣了屋子里的下人都出去了，方才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步履沉重地走到阿慈跟前：&ldo;嫂嫂今日，为何想起来这样问我?&rdo;

阿慈见他走近，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开半步，只是一想到他若真有歹心，如此一来，自己岂非气势失尽?便仍只是站着，迎着他的问话，道：&ldo;四爷还未答我的话。&rdo;

高羡一时怔了怔，印象里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毫不客气地同自己说话。

他虽不知今日的阿慈是怎的了，但也只有硬着头皮答她：&ldo;我只是想到，王兄走得突然，嫂嫂一人初入王府，又要拾掇这样大一个摊子，我出于旧日与王兄的情义，才出手相帮一帮罢了……&rdo;

&ldo;可妾身听闻，四王爷以前并不是此种性子的，怎的如今转变了，倒教妾身费解。&rdo;

&ldo;此事……此事是因为……&rdo;

&ldo;四王爷可是另有所图?&rdo;

她见高羡倏忽间有些结巴，还未等他将因由编排出来，便先以一声质问打断了他的话。

高羡听闻，当场语塞，没了声响。

阿慈又道：&ldo;四王爷，我入王府虽不久，对王府了解不深，但也听过端王府、端王爷旧日的声名。如今王爷去了，端王府徒我一女子守着，早已没了当日的权势，唯独剩了一些家产而已。这点家产，我料想四王爷应是看不上眼的，但四王爷若是真看上了，大可不必如此折腾，大费周章……&rdo;

阿慈话音落，却瞧见高羡的脸色霎时就变了。

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定定地望着阿慈，话在喉间却又似噎住一般，只磕磕绊绊憋出一两句：&ldo;你是，你是觉得……你是觉得……&rdo;

他怔了半晌说不出来话，终于缓过劲来时，面上又是惊愕，又急又气恼：&ldo;你怎会这样想我。&rdo;

&ldo;若不然，四王爷以为我应当如何想。&rdo;阿慈亦皱着眉。

高羡一时气结，听她又直截了当地道：&ldo;今日我既已出言不逊冒犯了四王爷，索性也豁出去了，就将话全都敞开了谈。四王爷也不必拐弯抹角的，四爷究竟是图旧日王府权势还是图今日留的家产，请给个话罢。&rdo;

高羡望着她，一时憋闷至极，烦恼至极，也无语至极。

阿慈的双目仍含愠怒，他忽就一咬牙，伸手抓住她的双肩摇了摇：&ldo;黎念慈，你清醒一些，我什么也不图，我只图你!&rdo;

&ldo;你是瞧不出来吗?我图你!黎念慈!&rdo;

阿慈眼中愠怒当场消散殆尽，生生的，就怔在了原地。

第25章

阿慈怔得说不出话来，半晌，只见高羡的眉眼低垂下来，松开了抓着她肩膀的手。

他的嗓音重回平素的低缓沉稳，黯黯道：&ldo;那本家规我留下给你了，你若得空了仔细瞧瞧，有不妥的地方，批上注再差人送到我府上便是。待你校过以后，我会另找几个书童誊抄上几份送来的。这样，给端王府立家规之事便算完满了。&rdo;

阿慈的脸渐渐的有些红。

她没敢再直视他，耳朵里听他又道：&ldo;前两日陛下也已允了我，不日便拨二十四衙门中的教引嬷嬷们来王府，届时会将王府里的礼数好好地教一教，如今端王府的规矩又已立完，嫂嫂下一步，也可以将端王府里的账目好生地理一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