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冀北:怎么说话呢。
裴冀北:有人陪着过年?项白最近不在国内吧。
裴冀北余威犹存。
“怎么说话呢”这句和发语音一样,裴冀丁都能想到他哥皱着眉,金边眼镜泛着冷光,那是来自理智和成熟的不赞同。
下意识抿了下嘴,好在裴冀北没死揪不放。
而后面那一句,裴冀丁是真的没话回了。
有没有人一起过年这事还没在他脑子里占据一定的席位。
直到被提起了才意识到烧烤店早就空了,热闹的人群都回了自己的温柔乡,只有他一个把这间小店当了家。
冬季天黑得早,七八点就伸手瞧不见五指了。
街边的灯光给的吝啬,大都分给了万家灯火。
裴冀丁简单收拾了店面,觉着这个情形和平日里的凌晨三四点也并无不同,一样的漆黑一片,一样的寂静无声。
他正想着不然早点收拾收拾睡下得了,大门窸窸窣窣的开门声响了起来。
动作实在诡异,感觉像是来偷东西的。
裴冀丁脱了大半衣服正要钻被窝,被这动静抓住了心神,像定格的油画一样,竖着耳朵听声。
脚步一点点传来,裴冀丁抓起荞麦的枕头当个武器,屏息等待。
和风的布帘子被撩开,荞麦的枕头被高高举起。
不速之客带着点惊奇和疑惑,问。
“你怎么给这蹲着呢?”
秦尚是回来拿东西的,年前买的不少年货都在店里放着,他拿了要给苏春桃送去。
没想到开了门小仓库里却还亮着灯。
裴冀丁在小仓库住得跟个地下党一样,不花心思完全不会注意到这里还安置着一张小床。
蓝底白花的布帘后面是一堆一堆的箱子,那张简陋的折叠床显得格外渺小。
不是不知道这地方住着憋屈,只是亲眼体会和心里知道总是两码事。
裴冀丁一向嬉皮笑脸,凡事都不在乎的样子,学习处理各种蔬菜,算账收银的时候也算得上认真,从未有一点落魄的样子。
这种平静让秦尚都快忘了他是个富贵人家的少爷。
人的气质是个很奇妙的事情。
有的人平和,有的人暴躁,有的人看着就富足,有的人看着就贫瘠。
当处境和气质产生了差异,违和感就会绕在脑子里,如何也消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