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尚本没有太多嘲讽的意思,但有心人听了去,话的意义就变了味。
“别一句一个小孩的,”裴冀丁仰在椅背上,手向下耷拉着,抬头看秦尚,“有句话说的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万一我爹是个为富不仁的奸商,我是为了让他悬崖勒马才出此下策的,你不就污蔑我了吗?”
他说的挺真,秦尚思考了一下,问:“那你爸是那个为富不仁,等着儿子劝他悬崖勒马的奸商吗?”
“不是。”
秦尚点点头,拍拍裴冀丁的肩:“小孩,你就是叛逆期。”
裴冀丁对秦尚的执着无言以对,无论是小孩,还是叛逆期。
秦尚把碗洗了,收拾店铺,裴冀丁在大棚里收椅子。后厨的事干得快,秦尚拉了铁门,和裴冀丁一块摞椅子。
摞完了秦尚拍拍手说:“干得不错,不白费我一碗番茄鸡蛋面。”
这会胡同里寂静无声,烧烤店的灯一关,裴冀丁在胡同看到的一阵暖亮也消失了。
秦尚跨在摩托上,对裴冀丁说:“上来。”
裴冀丁思索了两秒,踢踏着棉拖跨上了摩托。棉拖后面不带封脚,裴冀丁得勾着脚防止拖鞋掉了,他身子向后,反手抱住摩托车的后箱,姿势怪异,像一只触角勾起,缓慢前行的八爪鱼。
秦尚握着车把等了半天,也没见后面那人自觉点抱着自己。烧烤店离秦尚家不远,路却是窄的很,以裴冀丁这个动作,这一路胳膊都得擦着墙。
秦尚往后蹬了下裴冀丁:“抱啊!还是你想尝试一下后滚翻脸着地的滋味?”
后滚翻裴冀丁翻过几次,但脸着地,他一次也不想试。
手环上秦尚的腰,秦尚穿着夹克,里面还一件一副,裴冀丁穿着毛衣,两人之间隔着一层又一层衣服,裴冀丁还是感受到了秦尚腰腹的肌肉。
秦尚拧了车把,说:“腿收着点,蹭坏我裤子要赔的啊。”
摩托跑了不到五分钟裴冀丁就看到了熟悉的小菜园,裴冀丁跟着秦尚回了家。白汎早就走了,留下一箱酒。
秦尚找了双新的拖鞋给裴冀丁,粉白色的,还带两只圆滚滚的耳朵。
“本来给我妈穿的,还没用过,凑活着穿吧。”
裴冀丁把那双脏了的脱在玄关,踩进粉粉嫩嫩的拖鞋里面,拖鞋小了一号,裴冀丁半个后脚跟露在外面。
秦尚拿了床新被子,搁在沙发上说:“客房没收拾,先在沙发上凑合一晚?”
“行。”裴冀丁没那么矫情,有个免费的地方住哪能要求那么多呢。
秦尚掏出来一把备用钥匙放在茶几上,说:“你先拿着,楼道门用那把小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