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儿微微叹了一口气,继而转身问那个一直低垂着头的董香:“你就是董香?”
“是,奴婢就是董香。”
董香恭躬身子,郑重的答道。
“你亲眼见到了是夏至那晚······伺候了皇上?”
“是,奴婢亲眼所见。而且,皇上口中一直叫着“额涅,额涅”······”
董香的头低垂的很低很低,声音也是非常的小声。
苏茉儿摇摇头,皇上的烂账,怎么就又和她扯到一起了?
“额涅·····皇上的确是临幸了夏至。可是皇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我请求过皇上,让皇上给夏至一个位份,毕竟,夏至怀了龙胎。可是,皇上第二天却命李德全亲自拿来了打胎药汤,命令夏至把胎儿打了下来。”
皇后苍白的脸上,有着难以理解的苦涩和无奈,更有着说不出的悲怨。
“皇后的意思是说,是夏至恼恨皇上,继而迁怒到大皇子身上,所以谋害了皇上的嫡长子?可是,皇后,你可是她的恩主,嫡长子,可是您的亲骨肉啊!”
苏茉儿听着皇后的陈述,如何不明白皇后想表达的真正意图?
“夏至可能也恨上我了······毕竟,我没有给她讨得一个名分。还任由皇上打掉了那个孩子。”
皇后的话语还没有说完。那个叫高英的侍女接了话,说道:“夏至最恨的是皇上临幸了她却不承认,还侮辱她**后宫。她说,明明都是皇上的亲骨肉,为何皇上就是不承认?难道就因为一个是宫女所生,一个是皇后所生,所以,她的孩子,就该这么白白的死掉吗?”
苏茉儿呆了呆,心中不由得黯然之下,面容上洋溢了一丝丝悲哀之色。
“皇上半个月前,给本宫说,令我尽快把夏至送出皇宫,他说,他不想再看到夏至······我不忍心,就让夏至在四天前皇上再一次来到景阳宫时,去求求皇上,希望皇上能够有所改变······谁知道,皇上竟然踢了夏至一脚,拂袖而去。夏至求皇上的事,还被一个小太监看见了。后来,夏至迁怒于小太监,就掐死了小太监。我心疼夏至,没有苛责她反而维护她,替她遮了丑。可是,我却是下了决心,要送她出宫了。昨晚上,夏至祈求我要最后伺候我一夜······谁知,她竟然丧心病狂的害死了我的皇儿!是我······都是说我错了,是我不该太信任夏至了·····”
皇后说着说着,已经泣泪不止,伤心不已。
“可是,昨晚上,在寝殿侍寝的不是两人吗?难道都睡过去了?”
苏茉儿心惊着问道。
“昨晚上是奴婢陪着夏至值夜的。夏至在皇后和大皇子入寝后,点了一支安神香,说是想在最后的一夜里,伺候皇后睡一个最安详的夜晚。谁知道,奴婢闻了那个安神香后,也沉沉的睡了过去······至早上,大皇子醒来后,只是懒洋洋的精神不振,皇后和奴婢们都以为皇子是因为伤寒没好利索,才食欲不振的。到了晌午,太皇太后遣人来询问时,皇子还看着很平静没有什么事,谁知道,到了下午,皇子就昏厥了·····夏至一直赖着不走,我们都心疼她,不忍催促。后来,皇子又昏迷了。就没顾得上她······谁知道,会是夏至报复皇上狠心毒害了皇子······夏至自尽前,留了书信,说是就想在自己临死前,看看毁了她的清白,又不要亲子的皇上,在看到他的嫡长子死了后,会是怎样的悲痛?”
董香悲伤中带着复杂情绪的诉说着夏至的情殇和狠毒。
皇后还在抽泣着,苏茉儿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这种说不清道不明,恩怨难解开的怨恨情结,和理不出头绪的是是非非,究竟是谁的错?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在皇宫里,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潜在的规矩,侍寝的主子,若是来了月事,伺候不了皇上,但是又不想皇上离开自己的宫殿。就会命令身边的侍女侍寝伺候皇上。
若是侍寝的侍女得了皇上的宠幸后,被皇上青睐看上了。就会被册封,一朝成为主子。
若是被皇上宠幸后,怀了孕,那更是福气至盛。
都以为皇上宠幸了夏至,是夏至的福气来了。
夏至又在一次被宠幸后,就怀孕了,更是夏至的荣宠了。
谁知道,皇上竟然不认账,还说夏至**后宫?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和羞辱?
而且,还生生的逼着怀了孕的夏至堕胎打下了孩子。
甚至,还逼着皇后要遣送夏至离开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