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和你一起钓鱼,听我哥说,当年裴瞻琛先生不光是训练场上的强手,钓鱼也是牛人……”
裴瞻琛眼睛一眯,一直轻轻晃动红茶的手停了下来,眼皮子垂下去半晌都没回应。
顾炀扭头看楚鸽,“须你也一定很喜欢钓鱼的是不是?木塔镇水库风景怡人,水美鱼肥最适合钓鱼了!”
楚鸽脸色陡然惨白,近乎咬牙切齿地盯着顾炀,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而裴瞻琛也在听到钓鱼地点的时候猛的挑起眼帘,眼底慑人的精光让顾炀的呼吸也是微微一紧。
不过,他很快放松下来,若无其事地轻松口吻问道,“怎么样,裴少,这算不算是很重要的事情?”
裴瞻琛目光在顾炀身上停留片刻,又转到楚鸽身上,本就坐立不安的楚鸽这时候更有种如坐针毡的忐忑。
她和顾子谦之间发生的事情,就在顾炀有意无意的牵引中变得清晰起来。
或者,从来就没消失过,只是,事后又出了这样那样的事情,便被刻意掩藏了,你不提我不提,大家默契地粉饰太平……
沉默,客厅里的空气似乎也随着裴瞻琛的沉默而变得沉凝,顾炀倒是满脸嬉笑,看上去可恨又可笑。
而楚鸽却觉得胸口的心脏都被提到了嗓子眼,裴瞻琛带给她的痛苦记忆犹新,尤其是在他和顾子谦之间发生关系之后的那次……
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是一只玩具,被人随意的揉来揉去……
“钓鱼可以很有效地锻炼一个人的耐性,这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木塔镇的水库是么?好啊,正好,这周日我没有安排,早上八点,我们不见不散!”
顾炀似乎没料到他答应的那么痛苦,明显意外的样子。
不过,那种意外只维持了零点零一秒,很快就反应过来,露出很荣幸很兴奋的姿态,“那太好了,不见不散!”说完起身,转身面对楚鸽的瞬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暧昧深意。
楚鸽一愣,完全不懂他笑容里的意义。
而顾炀也不在乎,迅速地眨了眨眼,就和裴瞻桄辞,大摇大摆地走了。
裴瞻琛并没亲自送顾炀出去,而是让管家去送。
他则盯着楚鸽打量半晌,竟然什么都没说就上楼去了。
楚鸽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管家送走顾炀回来,见她还盯着楼梯口发呆,叹了口气,“须,快上去吧,不管谁对谁错,总是要有一个人做让步的。这些天你不在,裴瞻琛先生的心情一直都差得很,好几次都见他盯着手机里你的照片出神呢……”
楚鸽吃惊地看向管家,迟疑地开口,“我的照片?”
管家点头,低声的说,“没错,的确是你的照片,虽然我没敢盯着看,但是我确定,绝对是你的照片。裴瞻琛先生其实是很在意你的。”
楚鸽露出苦涩的笑意,摇了摇头,“管家,你误会了。”他才不会在乎我,在他眼里,我什么都不是,如果一定要找到一个定位的话,那就是仇人和玩具……
管家看着楚鸽慢腾腾地伤口,不禁又叹了口气,“先生的心思虽然深,可这一点上却根本就不擅长掩饰,我老婆子这几十年的饭都吃了,这点怎么会看错,哎,这就是当局者迷?”
走上楼梯最后一步阶梯的时候,楚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楼梯口处,她挂上的油画居然还在,每一个向日葵都带着疯狂的表情拥挤着咆哮着。
然而,这一刻,她看着这副自己亲手挂上的油画,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了当初那种窒息的绝望至极的心情。
扭头不再看油画,她径直向楼道最里面的客卧走去,经过主卧的时候,她的步子不由自主地顿了顿,下一刻却把脚步放轻且快速地走开了。
推开卧室房门的瞬间,楚鸽愣住了,虽然早就料到,客卧不可能再是她之前居住的样子,却没料到,它会变得那么彻底!
大到墙面壁纸,小到床单枕套,床头摆件,没有一件是她熟悉的东西。尤其是梳妆台上那大堆奢侈的化妆品,更让她明白这件客卧已经有了新的主人。
或许,这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这位新主人的要求添置的。
变得这么彻底,让她分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只知道,这个客卧绝不可能再做自己的卧室了。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缓缓地关上了房门,茫然地站在过道里。
好在,管家这时候端了茶上来,见她站在过道尽头,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不禁暗暗懊恼自己实在大意了。
楚鸽不在这些日子,那间卧室一直是被严梦嫣居住的,里面的一切都是按照严梦嫣的胃口来的。
裴瞻琛肯让严梦嫣住下来,且在住宅里这么大肆装修,着实让裴瞻琛身边的人都惊掉了下巴,不过,他们也很清楚,裴瞻琛越是这样,就说明楚鸽留下的影响越大。
江亦方曾语重心长地说,“你这是何苦?”
裴瞻琛却闻言一笑,“难道金屋藏娇也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