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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俞九儿偷偷的看了一眼俞伯岚，却堪堪正对上俞伯岚望向自己的目光，被蛇咬了一般转过头去。

沈靖盯着徐三娘。他在斟酌。

半晌，沈靖笑道：&ldo;顾家被灭九族已经十年，何来得灭门旧案？难不成义夫人是想告朕？&rdo;

徐三娘道：&ldo;顾家并非被满门抄斩，在陛下判罪之前，就已经全部被诛杀！&rdo;

十年前，永熙元年，顾子儒全家一夜之间被杀，流出的血水溢出院门，对外却只称意图谋反株连九族。

这般秘闻，她是如何知晓？

沈靖对着她的眼，看不出一丝动摇和恐惧，想了想，避重就轻的问：&ldo;你和顾家什么关系，怎会想到让朕再查顾家的案子。&rdo;

&ldo;灭门&rdo;一词是事实，却是不可说，不能说。

徐三娘身姿笔挺，道：&ldo;我是顾家幼女。&rdo;

一语出，石破天惊，不亚于刚刚的那句&ldo;灭门&rdo;。

溪流神色复杂的看着徐三娘，掌心几乎掐出了鲜血。

沈靖回头看了看立在后面的溪流，又问：&ldo;顾家幼女，朕只记得顾家株连九族时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却不知道顾丞相还有个女儿。&rdo;

徐三娘毫不畏惧，答道：&ldo;是有个儿子，但也有女儿，我们是双生子。陛下再想想？&rdo;

一时间整个御花园的时间都凝固了。

自然是没有人记得顾子儒到底有几个孩子是不是双生子。众人想看的，是沈靖的态度。

当年诛杀顾家的主使，正是丞相俞伯岚！

甚至徐三娘究竟是不是顾家的女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靖的态度，有没有女儿，查不查顾家旧案，不过沈靖的一句话。

若是真的查了，那就是明摆着要动俞家了。可沈靖，现在能动俞家吗？

自沈靖登基之日起，俞家打败左丞相顾子儒，将左右丞相合二为一，大权独揽。沈靖当时根基不稳没有擅自动作，一直潜心帝王制衡之术，使俞家虽掌权却也没有目无天子。二者保持微妙的平衡。

如今，徐三娘这一番彻查旧案的请求，就是一个不轻不重的重量，至于能不能打破这平衡，就要看沈靖的意思了。

沈靖和徐三娘一在上一在下，一个坐着一个跪着，在气势上却是谁也不输谁。徐三娘双目清亮亮，执着得甚至挑衅的盯着沈靖。

半晌，沈靖沉声说道：&ldo;若是朕不同意，你会如何？&rdo;

徐三娘微微一笑：&ldo;自是不能如何。&rdo;

沈靖目光带着一丝不明的情感，声音也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ldo;那你怨我不怨？&rdo;

徐三娘看着沈靖，缓缓点头，坚定地道：&ldo;怨。&rdo;

沈靖朗声大笑，终于为御花园增添了点声音，一时间烟花之声也入人耳，时间终于松动。

当肖文琦暗暗舒出口气的时候，沈靖忽然道：&ldo;朕坐拥天下，广有四海，却是当不得一个女子的&lso;怨&rso;字。胡东来‐‐&rdo;

坐在肖文琦旁边的刑部尚书一个激灵，意识到是叫自己之后，赶忙起身走到中央，跪倒在徐三娘身旁。

&ldo;臣在。&rdo;

沈靖一旦决定就毫不拖泥带水：&ldo;朕命你组织重新调查当年沈家灭门旧案。&rdo;

沈家灭门‐‐已经表明了沈靖的决定。这场持续十年的平衡，终于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