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永昌愣住,“你说什么?”
为首的男人笑着说:“恭喜你,你家这破房子要拆迁了。”
几小时后,好消息传遍整条街。
修车行的人知道了,于是隔着一条马路的公积金中心也知道了。
中午吃饭时,周绾绾就听见同事们都在聊这事。
“啧啧,顾家算是要发财了,人家说按市中心的价格给他算,加加起来到手至少两千万,他修一辈子的车也赚不到这么多啊。”
“两千多万?可以去市中心买套大豪宅了吧,手里还能剩不少呢……唉,怎么我碰不上这种好事呢。”
“果然投资什么都比不上投资房子,哪怕放在那里不住,碰上拆迁就暴富了啊。”
周绾绾笑问:“你们在说什么呢?谁家要拆迁?”
“还能有谁?修车的老顾呗。之前还老觉得他儿子可怜,除了校服就没别的衣服穿,浪费了那张好脸,谁知转眼人家都是千万富翁了。”
周绾绾惊讶,“是吗?那还真是走运。”
“可不是嘛,哎呀羡慕死了……”
拆迁好,拆迁后他家有了钱,有钱花人的心情也好,顾真应该就不会再被他爸爸打了吧?
周绾绾吃完饭,碰见顾真过来借厕所,打趣道:
“哟,咱们的小富豪来啦。”
顾真的表情却阴沉沉的,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
她不解地问:“你家要拆迁了,不开心吗?干嘛还板着张脸?”
“谁说我家要拆迁。”
“所有人都在说啊,有房地产公司的人早上去你家敲门,不是吗?”
他冷笑一声,满是讥讽。
“我爸不会同意拆迁的,他就算死,也会死在那栋房子里。”
“什么?”
顾真没回答,绕开她要去厕所,外面有人喊道:
“顾真,你爸找你呢!快回去!”
他身体陡然变得僵硬,显然回忆起挨揍的痛苦。
然而父子关系断不了,不管心里多害怕多厌恶,他也不可能离开那个男人,甚至无法忤逆他的命令。
顾真转过身,面如死灰地往外走。
周绾绾看着他单薄的背影,不知从哪儿冒出股决心,把他拉到杂物间,关上门,强行扒掉他的校服外套和短袖t恤。
少年的背脊瘦骨嶙峋,本该光滑的皮肤上密布着新新旧旧的伤痕,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没想到她会这样,一时间慌了神,跑都不敢跑,蜷缩在角落里,宛如受伤的野兽,脆弱又凶狠。
“你说!这些伤不是他打的是谁打的?你准备一辈子被他这样打下去吗?你真的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