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榣跪下前,突然拉了晚晚一下。
力道不轻不重的,她没站稳,腿一软,险些被林榣拽倒在地。
她愣愣地看着林问江与林槐叩首后,直挺挺的背影,她的心头仿佛横着两把刀。
她做不到。
无论如何也……
&ldo;林栀,给妈妈磕头。&rdo;林问江催促着,&ldo;这么多年没回家,跟妈妈问声好。&rdo;
她依然无动于衷。
林槐质询的目光飘过来,包括林榣。
所有人都在看她。
因为只有她,矗立于他们之间。
林榣看着她,冷静地说:&ldo;林栀。&rdo;
她移眸看向林榣。
林榣的眼中,有命令,有不容质询的强硬,还有隐忍。
她咬了咬牙,弯了弯膝盖,终于跪下。
久久都弯不下腰去,直到林问江冷硬着嗓子又命令她一遍,她才勉强地叩了一头。
她伏在地上良久。
死死地咬着牙。
想到沈知昼,想到那扇没法突破的暗门,她只得咬着牙。
她只能忍。
林问江一躬身,她也躬身下去,又磕了两个头。
相同的力道,青灰色地砖的雨渍沾在额前,浸湿一缕刘海,贴在皮肤上。
三叩三拜,算是圆满。
最后她都几近麻木。
额头与坚实地面撞击的声音,在骨骼之间回荡,沉闷异常。
额上一片寒凉的湿意,鼻尖一动,能嗅到白菊茎叶的清香。
结束后,她起身,林榣在旁边扶了她一把。
膝前一片潮湿,膝盖微有些酸胀感,不过不影响她站得稳。
屈膝跪地后起身,头脑有些昏昏沉沉的,林榣便一直拉着她,跟随林槐和林问江一同走出了墓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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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昼等在车旁十步开外。
他穿一身黑色,上衣是件灰黑色工装夹克,整个人笔挺如杆,面容却仍有一丝难掩的颓丧之气。
融入铅灰色的雨幕里,内敛又深沉。
他在车边等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