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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ldo;立即审查，相机处置！相机处置！&rdo;一阵恐怖的轰响过后，杨仪抚着自己鼓鼓的腹部，两行泪水滚滚而下，凄楚地自语：&ldo;让我生下孩子……让我生下贺子达的孩子……子达，救救我……&rdo;哭着，杨仪拿起剪刀，慢慢拆开贺子达捎来的小包。

一层层布，一层层油纸，一层层棉花，最后展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支精致的德国制造的勃朗宁小手枪！还有一张折起来的信。杨仪把手枪抓在手里含泪苦笑了一下，拿起信。

&ldo;杨仪，这是我打算用一个记过处分给你换来的礼物。这玩意是从国民党一个少将的太太身上缴来的，德国货，里面只有一发子弹，造的时候就封在里面了，取不出来的。毫无疑问，这种枪只有一个作用：瞄准自己的脑袋。军人用它为了表示一个忠字，女人用它呢？杨仪，你长得太那个了，说实话，我心里常常为这不踏实，大大地不踏实。我参加了革命，属于革命，你也参加了革命，当然也属于革命，但同时你嫁给了我，还属于我，属于我一个！我贺子达绝对不能容忍有第二个人碰你一手指头。你是个洋学生出身，该知道我为什么送你这个小东西。祝革命早日成功！多保重！贺子达。&rdo;

杨仪的手像突然被烫了一下，猛地把枪丢在桌上。说不出的复杂滋味，翻腾在杨仪那张漂亮的脸庞上……百感交集，她终于抑制不住，伏在桌上号啕大哭。

门外，周天品不知所措，不知是该进门看看，还是该去报告。

解放军总部，机要局。李部长跨进门，将一张纸交给某干部：&ldo;把这个立即发往大石山。译完后，你亲自发，并要他们马上回电，报告情况。&rdo;

干部看了看，严肃地应道：&ldo;是！&rdo;

序篇

2

屋内，姜佑生与楚风屏坐在桌前相对无言。他们之间，是那四人合影。

良久，姜佑生开口：&ldo;这事无法瞒你，已经全告诉你了。马上要打大仗、恶仗了，我军最大的可能是突围到外线去作战。杨仪临产，不可能随军行动从容审查。就地留下，暂时隐藏在老乡家里，别的女同志可以，她不行，她毕竟已经掌握着我军核心机密。上级要我这个旅长兼政委&lso;相机处置&rso;，是已经考虑到大石山的军事情况了。相机处置，相机处置，这四个字的含意……不言而喻呀！&rdo;

楚风屏从沉默中突然尖声叫道：&ldo;不！你不能那样，杨姐绝不可能是敌人，她自己交出了那份密件，而且在知道自己大难临头的情况下还执行你的指示，如实译发了电文，哪有这样的敌人。&rdo;

姜：&ldo;这些我心里都清楚。问题不在她现在是否危害革命，而在于她是否叛变过和眼下如何对待一个握有重要机密的叛徒。&rdo;

楚：&ldo;杨姐也不可能……&rdo;

姜打断楚：&ldo;我也不希望她在敌人的监狱里当了软骨头，可现在我们只有相信组织！密件上还有一句话：&lso;人证、物证均已确凿无误，现在总部掌握。&rso;这明显是怕我们犹豫，特意强调的。何况……杨仪，毕竟是地主兼资本家的千金小姐。&rdo;

姜：&ldo;这些我心里都清楚。问题不在她现在是否危害革命，而在于她是否叛变过和眼下如何对待一个握有重要机密的叛徒。&rdo;

&ldo;你不要那样说，我比你了解她。&rdo;

姜佑生厉声道：&ldo;你别提当过她丫头的事！那不是什么光荣！&rdo;

楚风屏一怔，接着乞求：&ldo;老姜，杨姐现在可是两条性命的身子啊！还有你的老战友贺子达，你将来怎么见他……&rdo;

&ldo;报告！&rdo;一报务人员入内：&ldo;姜旅长，楚风屏同志，电报。&rdo;楚风屏从报务员手中接过抄报纸，译出之后，神色痛苦，迟迟不肯交给姜佑生。

姜：&ldo;什么事？&rdo;

楚风屏无奈，只好连同登记簿一并递出。姜佑生签字后，一览而过，阅后无语。

楚猛然伏在桌上哭道：&ldo;杨姐……&rdo;

姜沉重地：&ldo;总部转来这份与密件完全一样的电报，意味着什么呢？我们党的历史上的确犯过错杀自己同志的错误，教训深刻，所以这一次如此慎重。看来，杨仪确实是叛变过。&rdo;说完，他向屋外走去。

楚：&ldo;佑生，你干什么去？！&rdo;

姜：&ldo;召开常委会。&rdo;

此时，周天品奔进屋来：&ldo;旅长，杨仪同志她……&rdo;

姜、楚同声：&ldo;她怎么啦！&rdo;

周天品：&ldo;她，她，她老在哭。&rdo;

&ldo;好啦，知道啦，立即回到岗位上去。&rdo;周天品走后，姜又道：&ldo;风屏，今夜你搬过去和杨仪同住，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把那张照片收起来吧。&rdo;

姜佑生将桌上的合影扣倒，刚欲出门，楚风屏喊道：&ldo;佑生，别忘了，当年你与贺子达被肃反委员会抓住时，要不是老号长冒死相救，你能活到今天吗？&rdo;

姜佑生愣怔片刻，道：&ldo;你要弄清楚了，杨仪与我们当年可不是一回事。我和贺子达只是为了开玩笑，弄了个&lso;打牙祭委员会&rso;，而被当成了小派别组织，杨仪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变节分子。你去吧，但你绝对不能有任何救她逃跑的企图！否则……否则……唉！贺伢子啊贺伢子，当初我就说你被一张漂亮脸蛋弄昏了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