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棣看他坐下了,便接着说:“想必顾爱卿也知道,你算是朕的近臣了。既然如此,今天又只是闲话而已,那朕便开门见山了。”
赵棣轻飘飘地扔了个大雷下来:“爱卿以为,如今朝中党争,当以谁胜?”
顾辞舟心中一紧,当机立断起身行了大礼俯拜下去:“党争乃祸事,臣只知,臣一心忠于陛下。”
他说这话几乎是直觉似的反应,回过神来才发现陛下又不曾开口了,一时间不免更是紧张——他是定国公的人,这可不是什么难查出来的事,相信陛下也一早就知道了。
那陛下说这一番话,究竟为的是他投诚……还是要他实话实说,欲立二皇子?
不,不可能。陛下没那么好说话,也不可能愿意表现得那么容易被人左右。
许久,许久,赵棣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过了,他便走下台阶将还跪伏于地的顾辞舟扶了起来:“都说了,闲话而已,爱卿那么紧张作甚?”
话音刚落,他又是话锋一转:“那爱卿以为,朕的大皇子与二皇子,哪个更适合在朕百年之后继承这江山?”
顾辞舟一顿,半晌,方才斟酌着答:“大皇子勾结朝臣,心怀不轨,乃,不忠不孝。”
“二皇子……则恐有外戚之祸。”
摇曳的烛光映照下,赵棣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一个笑:
“无妨。”
第136章惊闻浑水摸鱼,可没准不仅摸不到鱼,……
傅氏是踩着八月的尾巴进的门。
第二天与亲戚们见面的时候,姜沅也和傅氏聊了几句,一开始的印象不过就是是个文静孱弱的小姑娘,低头一笑羞羞涩涩的,看起来和顾辞雍像是互补的性子。
当时她还在心底默默感慨,不愧是国子监祭酒家养出来的女儿,看着便是一股子书卷气。
……然后没过几天就听叶氏说,这位傅氏把号称“半夜溜出去看月亮”的顾辞雍狠狠教训了一顿。
傅氏的教训也很巧妙。她也不少打啊骂啊的。顾辞雍不是想看月亮吗?那何必跑外头去看呢?宵禁那么严,被抓到牢里去关起来了可怎么办?在府里不是也能看?
于是大半夜的,傅氏拉着顾辞雍坐在院子里看了整整一晚上的月亮,从月明星稀直看到曙光熹微。八月底的天已经渐渐凉了下来,夜里更是可以说得上是冷了,再加上微风习习,单衣薄薄,顾辞雍是个什么滋味就更是难以言喻了。
顾辞雍冻得鼻涕直流,第二天就乖乖发誓自己再也不干半夜跑出门这样的蠢事了。
对此,顾三夫人是又气又觉得他活该。原本嘛,都过了宵禁时间了顾辞雍还往外跑,万一被巡逻的抓到牢里去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这么教训了一场确实是他活该,也确实该让他长个记性;可傅氏这手段,直接把人给冻感冒了,她也觉得很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