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染出大朵的红花。
&ldo;属下冒犯教王,大逆不道,&rdo;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心乱如麻,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低声道,&ldo;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只求教王不要杀她!&rdo;
&ldo;你要替她死?&rdo;教王冷冷笑了起来,剧烈地咳嗽,&ldo;风,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你……喀喀,真是我的好弟子啊!&rdo;
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妙风垂首不语,跪在阶下,不避不让。
&ldo;不!&rdo;薛紫夜大惊,极力挣扎,撑起了身子挪过去,&ldo;住手!不关他的事,要杀你的人是我!不要杀他!&rdo;
血迹一寸寸地延伸,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
&ldo;错了。要杀你的,是我。&rdo;忽然间,有一个声音在大殿里森然响起。
是谁?那个声音是如此阴冷诡异,带着说不出的逼人杀气。妙风在听到的瞬间便觉得不祥,然而在他想掠去保护教王的刹那,忽然间发觉一口真气到了胸口便再也无法提上,手足一软,根本无法站立。
&ldo;你‐‐&rdo;不可思议地,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
是她?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
&ldo;对不起。&rdo;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仿佛再也无法支持,她颓然倒地,手松开,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
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嚓的一声,玉座被贯穿了!
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
&ldo;妙水!&rdo;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ldo;是你!&rdo;
飘飞的帷幔中,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ldo;是啊……是我!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光用金针刺入,又怎么管用呢?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才能钉死你啊!&rdo;
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声音妖媚:&ldo;知道吗?来杀你的,是我。&rdo;
她越笑越畅快:&ldo;是我啊!&rdo;
&ldo;你……为何……&rdo;教王努力想说出话,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
&ldo;哈哈哈哈!你还问我为什么!&rdo;妙水大笑起来,一个巴掌扇在教王脸上,&ldo;你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的事‐‐二十一年前,楼兰一族在罗普附近一夕全灭的事,你难道忘记了?&rdo;
教王瞬地抬头,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失声惊叫:&ldo;你……不是波斯人?&rdo;
&ldo;我是楼兰人。想不到吧?&rdo;妙水大笑起来,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仰首冷睨,&ldo;教王大人,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早已忘记?&rdo;
&ldo;啊!你、你是那个‐‐&rdo;教王看着这个女人,渐渐恍然,&ldo;善蜜公主?&rdo;
&ldo;你终于想起来了?&rdo;她冷冷笑了起来,重新握紧了沥血剑,&ldo;托你的福,我家人都死绝了,我却孤身逃了出来,流落异乡为奴。十五岁时,运气好,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rdo;
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ldo;为了这一天,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受了多少折磨!什么双修,什么欢喜禅‐‐你这个老色魔,去死吧!&rdo;
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
善蜜!
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似乎是雪亮的闪电,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