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子澄在贺楚墨面前就像中了邪一样,天大的委屈都不敢说,他压抑着心里的不爽,躲在柱子后悄悄张望,当真切望到贺楚墨与一阳光少年走出机场的时候,仿佛被施了法,整个人定在了原地,连网约车司机打来的电话,都恍若未闻。
双手紧紧攥着手机,攥得指骨发白。
那是林乔?
如果他没有看错,是林乔回来了?
时隔八年,他回来了?
宋子澄眼前一阵阵发黑。
“假如没把一切说破
那一场小风波
将一笑带过
在感情面前
讲什么自我
要得过且过才好过
全都怪我
”
宋子澄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接了。
原来只是网约车司机的电话。
再三致歉后,他找到车子走上车,刚关上车门,眼泪不知为何,就啪嗒啪嗒地流下来了,止也止不住。
宋子澄觉得自己很丢脸,双手捂住眼睛不放,隐约感到心里出现了一个缺口,某些东西跟他的眼泪一样,全倾撒出来,堵不住,也抓不回来。
司机本来因等得久,心里有些火气,可一看这刚上车的小年轻,眼泪流得跟倒翻了的白醋一般,抱怨的话一下子就哽在喉咙,无处发挥,他瞄了瞄后视镜,嗯啊了几声,轻声出声安慰,“小伙子,别哭啊,是发生啥子事了,跟你叔说说,好排解排解。”
小伙子不理他,咬着唇,吞下了细微的呜咽声。
司机大叔不气馁,“难不成是对象跑了?这种事儿你叔见多了,不就人跑了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跑就跑咧,咱不稀罕。”
宋子澄听着这浓浓的乡音,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下,哭声忽然大了起来。
司机大哥顿时就慌了,开着车也不好停,一粗汉子手足无措,心里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压根意识不到自己说错了话,半响后斟酌着继续劝:
“小伙子,你说你,哭有啥用,人走了再换一个不就得了,咱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人生路还长着了,这点事儿,没啥子好难过的,反而能让你看清,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
宋子澄听进脑子里,更觉难过,他也控制不住,仿佛压抑好久的情绪一下子释放了出来,哭得几乎停不下来,眼泪流了一手一脸。
司机大哥说了一路,他就哭了一路,好不容易才收敛住,眼睛肿得厉害,喘着气,声音低低的,像是跟司机大哥说话,又像是跟自己说:
“追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