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需要有力的证据证明元祈乃兰王后所生,才能令人信服他的身份。
轩辕云之与兰莎派出的皆是精锐,纵然元祈死里逃生,依旧伤得不轻!
他身边最信任的北宫竺与季秋也伤势严重,如果相国府派去相助的人晚到一步,或许,轩辕云之就真的已经得手。
为了隐秘起见,身受重伤的元祈等人被霍钰秘密安置在城中一处闹市小院。
商惊颜起初颇有微词,直到她亲自去探望元祈,才觉得这个地方极好。外面吵闹,但小院位于闹市最深处倒是清静。而且,平日这里有再多人走动,也不会引人注目。
站在元祈房门前,商惊颜顿住了脚步,回头对好整以暇的霍钰轻轻道:“谢谢你!霍钰!”
霍钰是何等精明之人,已猜到她不想自己跟进去。他挥挥手,大大方方道:“进去吧,不知道醒了没有!”
在商惊颜进去后,他抚着下颌,暗忖: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
商惊颜回身关上门,发现房间格局并不大,索性收拾得干净妥帖,还燃着宁神香,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柩缝隙洒进来,倒是淡化了屋子里的沉闷之气。
元祈闭着眼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雪,平日里满是笑意的眸子,仿佛失去生机一般,陷入沉寂。
商惊颜动了动唇,难以置信前一刻还与自己微笑道别的男子,此刻就静无声息地躺在自己面前。
她在他床边坐下,缓缓伸出手,掖了掖他的被角。他似乎陷入梦魇,冷汗直冒,神色痛苦不堪。
“元祈!”她心中担忧,情不自禁用微凉的指尖抚着他的眉,想把他的痛苦抹平。
仿佛有所感应,昏睡中的男子睫毛眨动,慢慢地睁开了眼。
紫眸深深,好似要将一切都吸进去。
“颜颜!”他开口,声音嘶哑,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嗓音,她却觉得依旧那么动听。
眼角有些湿润,她轻轻嗯了声:“我在!”
他示意商惊颜扶自己坐起来,她动作轻柔,绕过他的胸膛。那里缠着厚厚地绷带,伤及胸腹,刀口偏执半分,伤及肺腑,便是回天乏术。
他轻声问:“元家,是不是也出事了?”
“嗯!”商惊颜闭上眼点点头,似是不忍,“一日前,元家被一群黑衣人洗劫,一夕之间,鸡犬不留。”
或许,谁也不会想到,当日元府的那场分别,竟成了永久的离别!
元祈的眸子里不再有笑意,也没有商惊颜想象中的愤怒,他出奇地平静,只是抓住锦被的指节一寸一寸泛白,“从被截杀那日起,我心里便明白,元家可能会出事!”仿佛能看见元府的惨案,嗓音越来越低沉,“原本以为,还来得及回去营救。”
是他太高估自己,才连累元家亲人命丧黄泉。而这次,如果不是商惊颜出手,自己也不会还活着,可他不想连累任何人了。
他语气中被刻意隐藏的悲愤令商惊颜心跟着颤了颤,这场王都之行,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
“颜颜,你要小心轩辕云之,他没有你表面想得那么简单!”元祈握了握商惊颜的手给予警告,然后,注视着眼前绝色女子,无力一笑,“如今我一无所有,怕是再也护不了你了。”
元祈绝望地眼神深深地刺激到了商惊颜,令她心尖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微微刺痛,脑中一股热流霎时冲遍全身。
“那么,”她说,“以后,便换我来护着你!”
元祈蓦然抬头,眼前女子一字一句,目光坚定,神采飞扬。
像是一道誓言,用最淡然的语气说出口,却蕴含着最深沉的情意。
在我最无助时,是你护我助我,那么,在你最落魄时,就由我来倾心相助。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巧合,正好,我们的仇人是一人。
轩辕云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动辄就灭人满门,几百条人命在你眼里,真的就一文不值吗?
“颜颜!”元祈此刻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无从说起,蓦然伸手揽她入怀,与她十指相扣,目光坚定,暗暗发誓:轩辕云之,既然逼我,那就别怪我不择手段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商惊颜没有拒绝,将头靠在他心脏的位置,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独特的气息萦绕在鼻翼间。
恍然间觉得,这一幕,似乎,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