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郎君知道这是假的。
柳白月的悲伤刻了模子后不大不小,严丝合缝。
&ldo;我怎么会忘了陆兄呢?他于我是今生重要的友人。&rdo;紧接着他叹了口气,阿雪蜷紧了手,掐着肉。
&ldo;可是我帮不了他,也无颜再见他。&rdo;
&ldo;要是你见了他的鬼魂?&rdo;
&ldo;邹兄说笑了。&rdo;柳白月笑着,隐去方才一股子悲痛,&ldo;若我能见到他,想必也是要说声对不住,再说说以前的话罢。&rdo;
邹郎君发笑,阿雪忍不住抬手将滚烫的茶吃了,烫得兜不住,吐在了身上,一边咳嗽一边掉了几滴泪。
柳白月叫人收拾,到底有些嫌弃,便道:&ldo;时候不早,我先走一步。&rdo;
待他一走,邹郎君身子一侧,斜靠着撑着头,看着阿雪的狼狈样:&ldo;你可真没用。这点就坐不住了。&rdo;
阿雪疼得说不了话,只拿眼瞪着。
&ldo;想也知道他说得都是客套话,怎么还会想起你的陆旦,他装久了,自然也要在你面前表现一下他重情重义罢了,你倒好沉不住气一口吃了,难受的不还是你这个蠢货?&rdo;
阿雪抚着胸口平气,不说他方才故意提到陆照阳那些话是何用意,就是这会说着风凉话也极为可气。
&ldo;疯子!&rdo;阿雪艰难吐出两个字。
邹郎君面不改色接下:&ldo;过奖,不过是看你和陆旦不顺眼,就想膈应膈应。&rdo;
&ldo;你就是想害他……&rdo;
&ldo;害他?&rdo;邹郎君啧啧摇头,&ldo;我哪还会害人,不过是添堵还有些本事,再者在每个人心里,尤其是柳白月心里,笃定了陆旦早就死了,我不过说了几句,他难道就怀疑了?&rdo;
阿雪闭上眼,懒得与他讲道理,嘴里又烧,心里难受得紧。
邹郎君出了气,一时心里爽利,又包了全席位的钱。
所做所想真应了疯子二字。
阿雪含下这股气,好歹他们没多久也要走了,兴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邹郎君,想来他们与邹家的交情也只到这了。
又过了几天,城里放河灯,还有孔明灯,这夜的水荡啊荡的,月亮也同样如此像是坐在云端往下倾泄了诸多闪光的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