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同时发话。
陈以亭哼笑一声:&ldo;你又是个什么畜生?&rdo;
郁叶闻言微微皱了眉,抢着说:&ldo;以亭叔叔!他是浅草,你看,他是不是很像爸爸?&rdo;
&ldo;是很像,连身上那股子骚臭味都一样。真不明白,你们怎么能忍受。&rdo;
郁叶不高兴地瞪住陈以亭:&ldo;以亭叔叔,浅草和爸爸都是我喜欢的人,你不能说他们坏话!&rdo;
陈以亭微笑着靠近浅草与郁叶,浅草直觉想往后退,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一股隐蔽的力量牵制住了自己的每一寸肌肉与皮肤。
&ldo;小叶子,你愿意和以亭叔叔一起走吗?&rdo;陈以亭轻抚过郁叶的长卷发,眼角瞄到浅草眼中的闪动,嘴角微微勾起。
&ldo;浅草也一道?&rdo;郁叶一手抱住浅草的臂膀,一手拉着陈以亭的手掌。
陈以亭望着郁叶许久,然后微低头,一抹明艳的笑慢慢逸开,再抬头,眼中是足以冰冻万物的寒:&ldo;他不是你父亲。&rdo;
郁叶撒娇地摇他的手:&ldo;以亭叔叔,浅草也一道嘛。我知道他不是,可是,我喜欢他,我要和他一道。&rdo;
她撒娇的时候,大大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嘴角边隐隐有酒窝显现,连小巧的鼻尖也跟着一皱,竟与陈以亭记忆中井伶的模样重合在一起。他有片刻的恍惚,仿佛看到也是这般小小的人儿,梳两根小辫,耍赖般摇着他的手,说:&ldo;以亭,去嘛,一道嘛,我一人好无聊。&rdo;也是同一个人,收拾了所有行李,开玩笑似地说:&ldo;以亭,我喜欢他,我要和他一道离开。&rdo;
他闭上眼,叹息:&ldo;小叶子,这是你的选择,对吗?&rdo;
郁叶一愣,点点头。
陈以亭睁开双眼,眼中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他摸摸郁叶的脑袋,温和地说:&ldo;我不会再要求你与我一起离开,也不会再管你的事。你以后,好也罢,坏也罢,都与我无关。&rdo;见郁叶愣愣没有任何反应,他又说:&ldo;你可以和这个东西在枳城生活。我已经与长老会那群老头子交涉好了。&rdo;
说完,他看向表情冷冰冰的浅草,扯出个自信的笑:&ldo;生死结?井伶还是没改那个喜欢乱来的脾气。&rdo;
&ldo;什么是生死结?&rdo;郁叶不解的问。
&ldo;简而言之,就是你死他死,你生他生,他的生死取决于你的生死。&rdo;陈以亭说得轻松,似乎毫无觉察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他所说的内容深奥了点。
郁叶看看陈以亭,又看看浅草,眉间划成了深深的&ldo;川&rdo;。
第十四章&iddot;父女
第十四章
&ldo;我不是伪善的人类,不需要礼貌。&rdo;浅草站起身,变回黑豹模样。身上的外伤几乎全部痊愈,除了些微的酸软,看不出一点伤口。他迅速看陈以亭一眼。那人仍是一派温和,对他的行为不置可否。
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浅草飞奔出洞口。陈以亭勾起嘴角,用嘲讽的声音说:&ldo;枳城,偏崖,也许你会有兴趣去一趟。&rdo;
浅草略略一顿,便消失在陈以亭的视野。
陈以亭自然没有放过他消失时的转向,原本是向正宁方向奔去的浅草突然改变方向,向枳城而去。他冷哼一声,长袖向后一甩,负手向岩洞深处步去。
岩洞中常年寒冷刺骨,没走几步,脚下的鞋便被打湿。越往深处走,那股寒气越甚,凭肉眼已经不能视物。陈以亭从怀里掏出颗散发萤萤冰蓝色的小珠子,就着微弱的光芒继续前行。又走了几十步,眼前出现一个天然生成的钟乳石壁阻隔掉道路。石壁原本是乳白色,在蓝色光芒照耀下,显得异常纯净。
陈以亭纵身一跃,跳上石壁上一个小小的突起。
站在突起上,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见那面挡住行进道路的石壁并非在底下所见为一块完整的石壁,而是两面分别从下往上生长与由上向下生长的石壁组成。两块钟乳石之间有个仅能容纳一人跳下的缝隙。陈以亭潇洒跳下,继续前行。
前方是一条约一米宽的地下河,河水湍急,水流声在空旷的洞穴中回响。他沿着地下河,不急不缓地走。没多久,地下河出现弯道,他轻跳至河对岸,笔直向前行。约莫两三分钟后,洞穴渐渐狭小。到有日光射进洞穴,方才偌大的天然溶洞已变得只三四米高。眼前出现一个出口,陈以亭微微一笑,步了出去。
洞口是一个空旷的平台,左侧有蜿蜒的山路向上。山路的尽头,一栋简易的二层民房立在路边。
还没进门,便听得里面传来笑声:&ldo;以亭,你再不来,我可闷死了。&rdo;陈以亭推开门,与之相视而笑,快走几步来到她跟前,蹲下,微扬脸,眼中满是温柔:&ldo;面色瞧起来好多了。&rdo;
那人半躺在一个竹椅中,自然卷的短发此刻乱得像团茅草,苍白脸庞,大眼机灵地在陈以亭脸上扫来扫去。正是从朝优手中逃出的郁叶。
郁叶调皮地朝陈以亭抛个媚眼儿:&ldo;我什么时候脸色好过?&rdo;她长年累月贫血,不管怎么活蹦乱跳,脸色看上去总是苍白。陈以亭也清楚这个,哼笑:&ldo;总比跑到我这里后那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模样强。多亏我医术高明。&rdo;
&ldo;是是是!你的医术天下第一,好不?&rdo;郁叶说得快了些,便感觉气吊在嗓子眼,出不大来。这样的情形还是第一次遇到,不仅让她眉头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