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难道是我想错了?&rdo;正失望地转身准备离开,他突然顿住,目光对准二楼被厚重的窗帘遮盖住的窗户。深紫色的窗帘异常厚重,阳光几乎不能透过来。冯祺走近窗户,伸手撩起窗帘的一角,棉布制成的窗帘花色普通,颜色暗沉,但是那质感,和屋子里的破旧截然不同。这是条新近换上的窗帘,至于时间‐‐&ldo;最多不超过三个月……&rdo;。冯祺猛地拉开窗帘,看向窗外,脸色顿时变得沉重。
这屋子的二楼窗户外,俨然是一个小山坡,原先被山坡阻挡,他没能发现,山坡后竟然有一口井。
他立即掏出手机,拨打王庆云的电话。
&ldo;师傅,是我,冯祺,我问个问题。你说的那个在井底活了一周的人,发现她的地方是偏岩洞吗?&rdo;
王庆云正无聊地开个政府会议,听到冯祺问起,不禁奇道:&ldo;你问这个做什么?&rdo;
&ldo;只是……好奇!&rdo;
&ldo;是偏岩洞那一带,恩,过了偏岩洞还要走一段时间。那次采访,把我给走累得,上气不接下气。&rdo;
冯祺挂了电话,不解地在窗户与井之间打量。
韩嘉夕困死在井里,可是被抢劫,然后丢弃在井里,还是这么偏远的地方的井里。说是意外,能说得过去吗?宋子津在她死后,租下了这个屋子,隔一段时间就来住一天。用太过思念韩嘉夕的理由也说得过去。但是,既然这么怀念以前的女朋友,怎么会这么快另结新欢,又在婚礼当天失踪。宋子津失踪后,在这个屋子里找到,身体状况是好几天没有吃东西的虚脱。醒来后,却称那几天发生的事情都不记得。至于顾芸,经历宋子津这样的逃婚、反复,也能做到全不计较,而且前后性格差异不止一点。私下,宋子津竟然叫顾芸为&ldo;嘉夕&rdo;。更何况,他还与郁叶有所接触。冯祺永远也不会忘记郁叶带给末染的打击。
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ldo;我怎么闻到一股犯罪的气味……&rdo;冯祺放下窗帘,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
&ldo;啊!&rdo;
一声郁闷的呼喊从幽深的巷子深处传出。
声音的主人郁叶正盘腿坐在一个不小的青石板上对着面前大堆的器皿挠头苦恼。不远处,长发的青年斜倚在砖墙上,表情冷漠,目光却不曾从郁叶身上移开。
&ldo;怎么那么难弄,试验了不下百次了,早知道不接这个单。&rdo;郁叶边抱怨边将不同试管里的水混合在一起。
&ldo;当时也是你自己死皮赖脸抢到的生意,现在又抱怨什么。&rdo;浅草扯出个嘲讽的笑。
嘭的一声,郁叶手中的试管炸裂开,迸出的青绿色液体沾满她的脸,并顺势流下。郁叶大叫着跳起来,嘴里不住咒骂:&ldo;我是疯了,一定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自找苦吃。&rdo;浅草早不知从哪里找到块毛巾,扔到她脸上:&ldo;你现在这模样与你的名字真搭。&rdo;
&ldo;搭你个头!&rdo;郁叶几下擦掉脸上的惨绿液体,皱眉看向摊在地上的瓶瓶罐罐:&ldo;还有两天……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变化。&rdo;
&ldo;最多尸变,又能怎样。&rdo;
&ldo;怎样?我的信誉呀,还有已经到手的报酬,都没啦。这样还不严重?&rdo;郁叶被浅草冷淡的语气气得咬牙,一想到失败,她就无法忍受。
浅草微眯眼,冷哼一声:&ldo;你这生意本就阴损,要信誉来何用?&rdo;
郁叶狠狠地瞪向浅草:&ldo;我又是为了谁?&rdo;
&ldo;没有谁要求你这样做。&rdo;浅草每句话都说得非常缓慢,仿佛漫不经心,但语句里总带着嘲讽之意。郁叶瞪了他一会儿,重重地哼了声,不再理会他,一扬手,那些破碎的玻璃渣就汇成一团被抛进一旁的垃圾筒。收拾完垃圾,她便又坐在青石板上专心致志研究那些液体。
浅草依然一动不动斜倚在墙上,注视着郁叶。
这一次,总算没有爆炸,郁叶兴奋地回头想与浅草说,刚回头,就见原本倚在墙边的浅草迅速向自己的后方移去,冷漠的眼里不同寻常地带了些疑惑。郁叶好奇地站起身,也朝身后走去。还没走到,就看到一个黑影飞向她。
黑影显然不是自己飞来的,重重跌在她面前,扬起漫天飞尘。
郁叶退后几步,待得灰尘散尽才靠近那个不明物体。仔细打量后,她哈哈哈地笑起来:&ldo;怎么是你呀,大记者。&rdo;
冯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拍掉身上的灰尘,刚要开口,被青石板磨破皮的右脸颊就生生作痛,表情也就变得格外狰狞。
&ldo;你就是这样待客的?&rdo;冯祺愤怒地质问。
郁叶眨眨眼,顺便扫了眼冯祺背后慢腾腾走过来的浅草,笑容格外甜美:&ldo;大记者,我还想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呢?居然能穿过我设下的结界。&rdo;
&ldo;什么结界不结界的。我到你们店里找你没找到,就按上次的那个地方进来,你说的那个结界又是什么?&rdo;冯祺这才回过神,四处打量现在身处的环境。发现这是个独立的空间,明明艳阳高照,却感受不到丝毫烤人的温度,只有丝丝凉风。青石板组成场地异常开阔,只有郁叶身后有一个大理石垒成的小石屋。石屋前的青石板上堆满各式各样的器皿,器皿里则装了五颜六色的不明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