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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回春脑袋清醒过来，淡然道：&ldo;我说过，我听公子的。&rdo;姬妙花眨着眼睛道：&ldo;若我把亲亲要来，亲亲就跟着我走？&rdo;端木回春道：&ldo;我会先求公子放我回中原。&rdo;&ldo;这样啊。&rdo;姬妙花摸摸下巴，粉噗噗往下落。陆仁义问端木回春道：&ldo;孙公子想回中原？&rdo;端木回春道：&ldo;我想回去见我爹。&rdo;陆仁义愣了愣，随即道：&ldo;家有高堂不远行。孙公子是孝子。&rdo;端木回春叹气道：&ldo;我若真是孝子，就不会去聚城了。&rdo;陆仁义道：&ldo;世事变化，岂能尽如人意？&rdo;他知道端木回春说的是聚城，心里想的其实是魔教。端木回春望着眼前的菜，突然食欲全无。门外有脚步声响起，随即是阿环的呼喊声，&ldo;峰主可在？&rdo;陆仁义站起身，往外走道：&ldo;阿环姑娘？峰主正在我房里用膳。&rdo;阿环急冲冲地冲进门来，对姬妙花道：&ldo;峰主，教主有请。&rdo;姬妙花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道：&ldo;他要生了？&rdo;阿环沉默。每当她遇到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就会保持沉默。&ldo;亲亲，我去去就来哦。&rdo;姬妙花站起身，突然又对那两个少年道：&ldo;不许坐过来哦，不然要打屁股的哟。&rdo;两个少年一脸窘状，忙不迭摇头。等他们两人离开之后，陆仁义对两名少年道：&ldo;你们不是说中午犯困么？&rdo;两名少年年纪不大，却很机灵，连忙去隔壁屋了。&ldo;这日头真晒啊！&rdo;陆仁义说着，将门关了。屋中又剩下端木回春与陆仁义两个人来。端木回春道：&ldo;你猜是什么事？&rdo;陆仁义摇摇头道：&ldo;不好说。可能是魔教，可能是浑魂王，可能是赤教，也可能……是圣月教内部。&rdo;这么一说，圣月教的问题的确很多。端木回春皱眉。这种困守一隅，两眼一抹黑的感觉实在很不好。他原本可以找阿佩旁敲侧击套出点话来，但是她今早的态度又让他不得不与她拉开距离。陆仁义压低声音道：&ldo;我适才让姬妙花向姬清澜提出带你离开，你为何不附和？&rdo;端木回春道：&ldo;他知道我会武功。&rdo;&ldo;哦？&rdo;陆仁义脸色一变。端木回春道：&ldo;我之前受了伤，经脉几处凝滞，是他替我冲开的。&rdo;陆仁义脱口问道：&ldo;为何？&rdo;端木回春苦笑道：&ldo;我若是知道就好了。&rdo;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o（∩_∩）o~3434、鹿死谁手（六）陆仁义脑海中虽然有个念头，但看适才姬妙花与端木回春的互动，却不敢此时将这个念头说出来，以免损及端木回春的颜面，更伤及两人的关系。&ldo;其实要回中原，并不止姬妙花一条路。&rdo;端木回春遂将阿佩说姬清澜要回中原之事一一说了。陆仁义听得眼睛直发光，连声道：&ldo;此事甚妙！&rdo;中原是魔教的地盘，若姬清澜回到中原，无异于自投罗网。端木回春又将之前怀疑姬清澜是皇帝内应之事说了。陆仁义想了想道：&ldo;姬无常早年便失踪了，姬清澜此人更是闻所未闻。魔教如何会追杀他？&rdo;端木回春道：&ldo;追杀他的真的不是魔教？&rdo;陆仁义摇摇头道：&ldo;不是魔教。恐怕不但不是魔教，也不是中原其他门派之人。当年魔教搬回睥睨山，蓝焰盟善后之事便交由魔教一手包办。其他门派只是口头询问，不曾插手。&rdo;端木回春皱眉道：&ldo;那是谁追杀他的？&rdo;陆仁义道：&ldo;不是江湖，那会不会是……&rdo;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脱口道：&ldo;朝廷？&rdo;端木回春道：&ldo;若是朝廷，那姬清澜为何要帮皇帝？&rdo;陆仁义道：&ldo;朝廷不一定是皇帝。也有可能是凌阳王、史太师，甚至顾相。姬清澜帮皇帝说不定是要借他的手报仇。&rdo;端木回春道：&ldo;那理由呢？&rdo;陆仁义苦笑道：&ldo;我们对姬清澜只知道他是姬无常的徒弟，曾遭人追杀，被姬妙花所救，住在圣月教，与辛哈关系不同寻常，其他一无所知。这要如何猜测他的背景。&rdo;端木回春皱眉道：&ldo;这样也不是办法。&rdo;陆仁义知道他说的是他们目前的处境十分被动，一举一动都要小心翼翼，搜集的消息都是从别人嘴里打听来的，可说是举步维艰。&ldo;明尊不日就会有所行动，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rdo;&ldo;如何个应法？&rdo;端木回春问。陆仁义语塞。论武功，他们不是姬妙花的对手，论身份，他们一直备受怀疑。所以与其说他们是内应，倒不如说他们是人质，被押在了圣月教。端木回春道：&ldo;我想你还是先与赤教教主回去吧。&rdo;陆仁义皱眉道：&ldo;那你怎么办？&rdo;端木回春道：&ldo;我另想办法。你回去至少可以将圣月教的消息传出去。&rdo;其实这一点陆仁义之前也曾想过，但一来端木回春处境艰难，若他再离开，端木回春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四面楚歌，万一因此而遭遇什么不测，他于心难安。二来他对圣月教的了解还太少，想再多探听一些。陆仁义道：&ldo;我再逗留几日看看吧。&rdo;端木回春沉默半晌，突然道：&ldo;我找姬清澜摊牌。&rdo;这张牌之前便要摊的，只是后来遇到蒙面人，又耽搁了。现在想来，要化被动为主动的办法就是摊牌。既然姬清澜对他有诸多疑虑，他便将这些疑虑释了。至于姬妙花，他想先放一放。此人心思太不可测，自己每每处于下风，长此下去，只怕他还没有借对方脱身，自己的底牌就被对方摸得一清二楚了。他与陆仁义一合计，都觉得此计或许可行，两人又将说辞推敲了几回才散席。端木回春回房之后并未立即去找姬清澜。坦白是需要时机的。譬如上次他想找姬清澜坦白可说是为蒙面人所迫，不得不坦白。如今他只是从陆仁义的房间里出来，这时候坦白不免要让人怀疑到陆仁义的头上去，所以他只能继续等。晚上过了膳时没多久，他就听外头有脚步声冲着房门的方向赶来。来人并未敲门，而是站在门前道：&ldo;孙隐。&rdo;他起身开门，门口站的是阿环。阿环道：&ldo;公子让你去书房。&rdo;若是阿佩，端木回春定然会为公子找他何事，或是今天下午出了什么事，为何教主请姬妙花过去等等。但这个是阿环，他只好将这些疑惑都留在心里。到了书房，阿环并不进去。端木回春只好自己进书房。姬清澜斜躺在躺椅上，旁边放着两盏灯。阿佩站在他身后轻轻地摇着扇子，看到端木回春进来，立刻做了个鬼脸。端木回春走到姬清澜面前，低声道：&ldo;公子。&rdo;姬清澜仿佛此时才看到他，放下书坐起来，亲切地笑道：&ldo;来，坐。&rdo;端木回春在他右侧的椅子上坐下了。&ldo;陆先生住得可好？&rdo;姬清澜问。端木回春道：&ldo;一切都好。&rdo;姬清澜笑道：&ldo;我听阿环说你和陆先生走得很近，我这就放心了。&rdo;端木回春道：&ldo;陆先生也是中原人，心里自然亲近些。&rdo;&ldo;中原啊。&rdo;姬清澜轻声地感慨了一句，随即道，&ldo;我近日里要离开一趟，届时异客居便交由你打理了。&rdo;端木回春心中一动，知道他说的离开一趟恐怕就是阿佩之前说的回中原。&ldo;我？可是我来这里才没多久，还不很熟……&rdo;姬清澜摆手道：&ldo;不必担心，若有什么事你只管找教中长老就是。&rdo;端木回春道：&ldo;不知公子几时回来？&rdo;姬清澜道：&ldo;说不准，短则两三日，长则……两三月吧。&rdo;两三日这肯定是假的。从西羌到中原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的时间，但姬清澜这么说显然是不准备将去中原之事散播出去。端木回春也只能装作不知。姬清澜又交代了些杂事，便打发他出来。端木回春回静心园的路上反复琢磨这件事。姬清澜既然交代他打理异客居，显然是不准备带他回中原，而这件事他又不能主动揭穿，以免连累阿佩。夜间的清风擦过他的肩膀。他突然觉得风重千斤，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回到静心园，他并没有去找陆仁义商量对策。这时候即便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来，还会因为频繁的接触而招致怀疑。因此他回房之后打了会儿坐，便睡了。睡到半夜，他听到窗边有动静，立刻翻身坐起。蒙面人已知他会武功，他也不准备再掩饰。窗被推开，一只手正伸进来，门外突然响起一连串由远而近的脚步声。伸了一半的手顿时一顿，又缩了回去，并将窗重重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