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朗台脸se微变,肖恩看着眼里,说道:“你也想到了吧。你的衣服、头巾对一连赶了几天路的人来说太过干净鲜亮,但偏偏有明显的泥渍,是你故意抹上去的吧。”
葛朗台老实的回答说:“是我到了洪水镇附近换上的,怕被人看出不妥,故意抹了点泥巴做旧,但还是被你发现了。”
“袍子是深se的倒也不容易发现,就是那白se的头巾顶上的污渍太过扎眼,你行的又是弯腰大礼。联想到这几ri骑士团的动作,当时我就有些明白了。”肖恩接着话头一转说:“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穿着这套衣服赶路,何必画蛇添足?”
葛朗台沉默不语,勾起茶杯喝了一大口,问道:“不知大人是如何一路追踪到我的?”
这时山下传来隐约传来一阵马蹄声,葛朗台紧张起来,萨姆看了看肖恩。肖恩却笑眯眯的拿起一块麦饼递给葛朗台,说道:“来一块,味道一般,但耐饥。”
葛朗台费力的夹了一块,送到嘴里慢慢嚼。
山下有几个声音高声对话,听得出其中有个尖嗓门的女声,喧闹了一阵后马蹄声渐渐远去了。
肖恩对此全不在意,他吃完点心,抹了抹嘴,回答葛朗台的问题:“你的手段可以说的上高明了。马粪上泼凉水,能骗过很多人。”
葛朗台大为惊讶:“你看出来了?”
“不如让我们从头说起。”肖恩说,“你首先分出一匹马,向东引开一部分追兵。”
葛朗台点点头。
“接着你分出第二匹马往北,自己骑着一匹往西。”
葛朗台问:“你怎么能确定我是往西?”
肖恩没有直接回答:“你故意在北边留下马粪,然后浇上凉水,使它变冷。这样有2种可能,如果追兵只注意到冷的马粪,他们会认为你领先很多,再分成2队分头追赶,难免士气大减,而你有信心对付三分之一的追兵。”
肖恩看了看葛朗台,见他没反应,继续说:“如果追兵很聪明,他们会注意到马粪被泼过水了,就会自以为发现了你的小把戏,推断出你的马已经不胜脚力,并且确实是往北面走的。”
“等等等,考虑下正常人的思路。”萨姆说。
肖恩解释道:“站在追兵的角度想一想,一个逃跑的jian细,匆匆忙忙分出2匹马,企图误导追兵。不幸的是,在他分出最后一匹的时候,自己的马却在正确的路径上拉了一泡热腾腾的标记。他已无法换方向,自己的马也跑了很久,眼看支持不住了,因此他急中生智取出水囊浇湿了马粪,暗自祈祷追兵发现冷的马粪后不再全力追赶。”
“我能想象,但事实上……”
“真正的事实不重要,萨姆。”肖恩打断他,“追兵眼中的事实对我们才有用。每匹马都有可能留下标记,但这个标记被人为处理过了,处理的目的就是为了拖延,这是最好的证据,证明这才是正确的方向,因此追兵理所当然的向北去了。”
“你怎么能肯定?”
“因为阿隆索急于抓到jian细,在面临选择的时候他需要判断,凉水泼过的马粪能帮他判断,这就够了,时间不容他细想。这里当然有运气的成分,但对葛朗台先生来说,无论哪一种情况,都对他逃跑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