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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1页）

他在脑子里努力回想方才两人的对话，想来想去就是那一句板着脸的&ldo;不许瞎说&rdo;，可那是一时心急才脱口而出的，他本意绝不是要呵斥儿子。

&ldo;你乖乖的，快别哭了，爸爸不是骂你，都是我胡说八道，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好不好？&rdo;

刘思柏抽抽噎噎地回道：&ldo;我是不大、大人，我是小人！&rdo;

&ldo;行行行，你是小人，我是大人，你小人别记大人过好不好？&rdo;

刘思柏还在断断续续地哭，许久才说：&ldo;你说……为什么要看她？你就、就是喜欢她！&rdo;

刘彦愣了半天才知道，原来儿子纠结的是这个问题，他无可奈何道：&ldo;我真没喜欢她，你相信爸爸，爸爸都听你的，以后不去相亲了，好不好？&rdo;

刘思柏吸着鼻子，将信将疑：&ldo;……真的？&rdo;

&ldo;真的，千真万确。&rdo;刘彦算是想清楚了，刘思柏之前看似大方地让他去相亲，让他再找一个，都是假的，他在这里等着呢，只要刘彦一有喜欢人的意思，他就哭就闹，总不让人成事。现在的小孩子啊，一个个鬼机灵的。

刘思柏让他给自己擦脸，现在有点不好意思了，&ldo;爸爸，这个阿姨还是跟她见见吧，我跟你一起去。&rdo;

刘彦还能说什么？

&ldo;行，都听你的，就明天，趁你没上课一起去。&rdo;

晚上他跟凌云端闲扯，就把这事给说了，末了感叹，&ldo;咱们当初怎么就没这么多鬼灵精怪的心思呢？&rdo;

他十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每天下课，就提着破竹篮，跟在刘伟身后去捡大队收割剩下的稻穗、番薯、土豆、花生，夏天光着身子下水捞鱼，整天搞得黑溜溜脏兮兮的。学习倒是挺认真，可就是脑子不好使学不进去，一做作业一考试就泪眼汪汪。就算后来大了，一考试就想哭的习惯还是没变，不然他也不至于那样崇拜天天第一名的凌云端。

凌云端却在心里想着另一件事，&ldo;你明天还要去相亲？&rdo;

&ldo;啊？也……也不是，再怎么样总不能驳了人家姑娘的面子吧，我看她也是不太乐意的，多半是她家里人的意思，我去跟她讲清楚就行了。&rdo;

凌云端挑着眉，没说话。

刘彦又絮絮叨叨道：&ldo;我看那姑娘的品貌，镇上就没有人能配得上的，听说她当初一直在大城市工作，怎么就没想着在外边找一个人嫁了呢？她父母也是太心急，这么好的女儿又不会嫁不出去，干嘛逼得这样紧。我觉得吧，主要还是在别人，总有人喜欢说些闲话，人家姑娘嫁不嫁碍你什么事了，干嘛天天盯着人不放呀。这么个好姑娘，糙糙嫁了多可惜。你说是吧？&rdo;

凌云端拄着脚听，刘彦说一句他就点一下头，等刘彦抬头问他意见，他蹦出一句：&ldo;你喜欢她？&rdo;

&ldo;啊？！&rdo;刘彦被口水呛住了，咳了半天才缓过来，他连忙说：&ldo;可不能乱说话，这不是坏人名声嘛。我不就是感叹两句么，怎么都这么问我，人姑娘长得好看还不许我看了？还不许我说了？&rdo;

他越说越激动，凌云端听他说完，却突然笑了，&ldo;急什么，没不让你看不让你说。只是你总说会坏了别人的名声，可你想想看，我也没说什么，倒是你，一张嘴就姑娘这样这样姑娘那样那样的，怎么不让人多想。&rdo;

刘彦狐疑，&ldo;真的么？&rdo;

&ldo;当然，&rdo;凌云端说得一脸正经，&ldo;你要是不说别人怎么会瞎想？&rdo;&ldo;那、那可怎么办？&rdo;刘彦急了，这不是好心办了坏事嘛？！

凌云端慢条斯理道：&ldo;不急，你现在只是跟我说了，我又不会告诉别人。我不说，你也别说。要是有人问你相亲结果怎么样，你就说没成，其他什么也不讲，这不就好了。&rdo;

&ldo;能行吗？&rdo;

&ldo;只有这个办法了，你见天姑娘姑娘地说了这么几天，现在补救兴许还来得及。&rdo;

刘彦紧紧闭了嘴，半天才呐呐道：&ldo;我、我再也不再人前提起她了。&rdo;

凌云端满意地点点头，然而没过多久，刘彦又忍不住了，&ldo;我就是觉得这么个好姑娘，太可惜了。&rdo;

凌云端嘴角抽了抽，眯着眼睛问，&ldo;你明天跟人约在哪，什么时候？&rdo;

刘彦不明所以，老实说：&ldo;明天上午十一点，新桥饭庄。&rdo;

&ldo;我跟你一块去。&rdo;凌云端说得极为顺畅，好像他不是要打扰人相亲而是要请人吃饭一样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