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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开始是小吵，接着大吵，然后开打，刘彦从始至终沉默。

最后他妻子收拾家当，回了娘家，没多久就听人说，她勾上了工厂车间主任，当&ldo;官太太&rdo;去了。

刘彦现在回忆起这些，倒没有太难过，这些年他和儿子一起过，又有父母兄长处处帮衬，日子也很快乐。

只是偶尔，他也会想，如果他不是个这么平凡的人，不是这么个什么都一般的人，日子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从很早以前，他就一直以一个人为偶像。

那人成绩好，长得好，听说家世也好，除了脾气太冷，谁也不理以外，他身上就没缺点。

刘彦跟他从初中就在一个班，后来高中还在一块。每次考试，刘彦总要将自己的每一科成绩跟位在榜首的他的一一对比，然后一边羡慕一边嫉妒，到后来就纯粹是仰望了，因为那家伙成绩实在比他好太多，好得刘彦都没脸再去嫉妒人家。

前一阵他偶然遇见一个老同学，两人闲聊胡扯，扯到诸多同学身上，免不了就要谈起那个永远的第一名。

他老同学神神秘秘伸出五个指头，说：&ldo;他如今的家产，至少有这个。&rdo;

刘彦看着眼前粗粗短短的指头，想：这个是多少？五十万？五百万？五千万？五个亿？还是……他不敢想。

老同学还在继续，&ldo;知道么，就在前年，他还收购了一家国有企业。&rdo;

刘彦大惊，不敢相信，&ldo;不可能吧，国有企业那不是国家的么？&rdo;

他同学摇摇手指，&ldo;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自从十五大为私有制经济正名之后，这样的事就多了去了。而且你也知道，这凌云端从来就不是一般人，我听人说他父母的官都做到这份上了。&rdo;他竖起大拇指往上顶了顶，&ldo;就是咱们市长见了他们，恐怕还得给人开车门呐！你说，有这样的家境，他还能混得不好？&rdo;

刘彦当时只是沉默以对。

现在想想，他那位同学说的大概是真的吧，凌云端从来也不是一般人，从小就不是。只是他如今这脾气倒是好了不少，总是笑眯眯的，跟当初的冰块可差得真远。

第6章好戏即将开场

打那天起，凌云端就时不时出现在三轮车前，有时是早餐，有时是宵夜，他吃的东西总是那两样，馄饨和面条，刘彦老担心他这么下去会不会营养不良，当然，他没有任何立场为别人担心，勉强翻出一个老同学的身份，人还不记得他呐。

&ldo;我明晚就不过来了，凌先生你得记得去吃东西。&rdo;刘彦将米粉递给摊前的客人，扭头对等在一边的凌云端说。

&ldo;怎么？出什么事了？&rdo;

刘彦笑着解释：&ldo;没有，没出事儿。你大概不知道吧，镇上有人做寿请了大班戏，明天开唱，我准备转移阵地去戏台子前卖两天。&rdo;

凌云端盯着馄饨的眼睛转到刘彦身上，天黑看不清表情，但听那声音好像不大情愿，&ldo;是么。&rdo;

刘彦以为自己听岔了，不大敢相信，他没想到这人竟会将情绪表现得这样明显，想了想，只好安慰说：&ldo;镇上的饭庄你吃过的吧，新街口那家做得最好，味道不错，也挺干净，就是……&rdo;他本想说就是贵了点，可一想凌云端可能不缺那点钱，于是改口：&ldo;那家还能点菜，你要是不喜欢现成的，就让师傅给你单独做。&rdo;

凌云端点点头，没说话。

刘彦有些尴尬，他这啰啰嗦嗦的性子，总改不了操心，连对着个没见几面的人都能唠唠叨叨说上一堆，大概是让人不太高兴了。他搓了搓手，低头专注于锅里漂浮着的馄饨。

凌云端接过袋子，却没走开，反而问：&ldo;明天早上还来吗？&rdo;

刘彦点头，&ldo;早上还是要卖的，戏得到晚上才开唱。&rdo;

&ldo;要唱几天？&rdo;

&ldo;呃……三天吧，按习惯是三天，可如果唱得好也许会请戏班子多留一两天。&rdo;

凌云端还不走，刘彦也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离开，正无措着，幸好对面的人又开口了，&ldo;戏台子在哪？&rdo;

&ldo;在亭子庙里面，没有单独的戏台，往年也都是借用庙里的台子。你沿着那天晚上旅馆的那条路一直走，看见一座桥，那是西水桥，亭子庙就在桥对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