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似是有些低落,面色微微苍白道:“烟儿不累,陛下若不嫌弃,便让烟儿多伺候陛下几日吧。反正这样的日子也没几天了……”
说到这儿,她便住了口,只是眼圈红了。
皇帝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忙坐起身子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如何还哭了?快告诉朕,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
“……没人欺负烟儿。”韦轻烟伸手擦了擦眼泪道,“还有粥,烟儿再去为陛下盛一碗。”
说着,便站了起来要走。
只那泪珠子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一滴一滴的朝下掉,甚是可怜,惹人怜惜不已。
皇帝本就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见此,心中的怜惜一股脑的涌了出来,立刻抓住了韦轻烟的手,沉声道:“告诉朕,到底是谁给你气受了。烟儿不用怕,朕为你作主!”
他可是皇帝,是这大庆的主人,他倒要看看是谁敢欺负在他护着的人头上!
韦轻烟顿时再也止不住,蓦地扑进了皇帝的怀里,大哭了起来。美人落泪,那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动人至极。
温玉软香在怀,便是皇帝阅尽千帆,此刻身上竟也涌上了一股热气。
好在,他还记得这怀里的算是自己的外甥女,才勉强克制住了内心的那股冲动。
“乖啊,不哭,烟儿告诉朕,朕会护着你的。”他心中柔肠百转,轻轻地抚着少女的乌发,细腻柔顺的触感仿佛让他回到了十几年前,恍惚中似是又见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小公主。
“陛下,烟儿不值得您对我这般好,烟儿有愧……烟儿根本就不是韦家的血脉!”韦轻烟红着眼睛从皇帝的怀中出来,低着头,浑身颤抖,似是害怕到了极点,“我根本……根本不是父亲的女儿……”
“什么?!”皇帝也惊了,没想到竟会听到这样一个秘密,忙问道,“这事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可是真的?”
他面上满是关切,可心底深处,却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丝狂喜。若韦轻烟不是韦家的女儿,那便与他无甚关系,那他……
皇帝忙打住了自己心中所想,只是那念头却像是扎根了一般,在心中安了家。
韦轻烟仿佛没有看到皇帝的面色变幻,抽抽噎噎的把自己不小心听到太后与嫡母谈话的事情告诉了皇帝,末了,抹着泪道:“烟儿明白,等镇北侯到了,烟儿会安心嫁给他的。烟儿只是个弱女子,什么也不会,但若能用这张脸回报父亲、回报娘娘,回报陛下,便是死也无悔。”
“陛下对烟儿这么好,烟儿无以为报。只能趁着还能留在宫中的这些日子,伺候陛下,以谢陛下对烟儿的恩德!”
边说着,韦轻烟边软软的跪在地上,柔柔的朝皇帝弯腰。
皇帝回过神来,见少女眼眶通红,脸色泪痕未干,心疼至极。忙伸手扶起韦轻烟道:“傻孩子,你别慌。朕既然说了会护着你,自然不会任由你受委屈的。”
镇北侯是个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头子了,哪里配得上这如花似玉的美人?
韦轻烟立刻惊喜的抬头看着皇帝,怯生生的问道:“真的吗?”旋即,似是察觉自己这般不好,忙垂头,转身想要离开。
“呀——”可谁知脚下却一绊,韦轻烟轻呼一声,柔若无骨的身子登时朝旁边倒去。
她与皇帝本就挨得极近,刚好是朝皇帝那边倒去。皇帝本能地去接,但他无甚功夫,力气也一般,接住韦轻烟的同时,自己也随即朝身后倒去。
砰得一声,两人倒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少女的身子柔若无骨,温软至极,肌肤赛雪般莹白,便是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那份诱人的美好。
“唔……”女子娇声轻呼,如玉的脸蛋绯红一片,娇娇怯怯的抬头看向皇帝,柔柔唤了一声,“陛下……”
鼻间飘进一阵女儿香,皇帝只觉得一股邪、火猛地冒了出来,双眸紧紧地锁住女子,眸色倏地暗沉……
再说师桓等人这边。
他们本来就在全速赶路,而且并未走官道,走得还是山野小路,太后派出去的人自是没有追上他们。
天色渐黑,而这时,黑云遮蔽,风越来越大,还不时传来雷声,没一会儿竟然就下起了雨。
雨越小越大,好在,在天黑之间他们寻到了一间破庙,勉强能挡雨。
师桓一行人,人数不多,但个个是精锐。对于在野外露宿生活这事,俱是经验丰富,行动力极强,没一会儿便把破庙收拾干净了。
行路在外,便是娇贵如师施也没那么多要求。
师桓是领头人,一早便下去布置了。待众人布置好之后,师施便扶着谭云柏下马车。
谭云柏其实没这么孱弱,明明不需要师施这般精心照顾,可他舍不得放弃这些关心,只能羞耻的装作自己真的这般弱不禁风。
“二哥,我扶着你,小心点别摔着了。”师施小心翼翼地扶着谭云柏朝破庙里走,边吩咐喜鹊去拿被子,不能让谭云柏着凉了。
“来,二哥,你在这里歇着吧。”师施扶着谭云柏进了一个小帐子里,里面虽小,却布置的柔软温暖。
谭云柏有点慌乱,忙摆手道:“不用了,这是妹妹的地方,我岂能占去。”
“没关系,我随便住哪儿都行。”师施无所谓的道,“但你可是伤员,可不能马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