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rdo;子娆眼梢淡挑,奇道,&ldo;未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不过看你一眼,你怕什么?&rdo;
彦翎道:&ldo;这个……我不是怕,是公主实在太美,人云色是刮骨钢刀,公主看我一眼,我便要少活十年。倘若来了公主这么美的鬼敲门,我连魂都要没了……&rdo;
他话未说完,子娆已是失笑,轻声啐道:&ldo;色中饿鬼!&rdo;
彦翎立时做了个色与魂授的表情,夜玄殇亦是薄唇微扬,边走边问,&ldo;大家人呢?&rdo;
彦翎道:&ldo;殷帮主和二公子刚回来不久,都在内堂。美人堂主听说王宫失火,不放心你,和聂七他们率人前去接应了,怎么你们没遇上吗?&rdo;
夜玄殇脚步微顿,&ldo;传信叫他们回来,莫要惊动太子方面的人。&rdo;
彦翎眼见他玄衣飞扬,龙行虎步,言语之中自有一股别于常日的凌然气度,于不觉间亦是迫人,不由低声嘟哝,&ldo;这小子真不得了,越来越有派头了。&rdo;接着似是想到什么,追去问道,&ldo;喂,喂,是否你昨晚将太子御的王宫闹了个翻?这等好事竟不叫上我,太不够意思了!喂,你没又受伤吧,我发现你但凡不跟我在一起,就非挂彩不可,可见我金媒彦翎多么重要…&rdo;
他正自说着,身边幽香倏至,子娆靠近了过来,淡声笑道,&ldo;小色鬼,再继续罗嗦,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rdo;
彦翎吓了一跳,乖乖闭嘴向旁闪去。
子娆不禁莞尔浅笑,随即扬袖与夜玄殇左手相握,行走之间真力透出,便将他经脉间三道禁制解开。夜玄殇身上血蛊之毒表面看来并无异样,未免众人担心,亦怕动摇士气,就连彦翎他也不曾透露实情。但彦翎既号称&ldo;金媒&rdo;,一双眼睛何其精灵,又与他十分相熟,已是隐隐察觉有些不妥,却乍见他二人如此亲密,不由暗道一句&ldo;乖乖不得了&rdo;,瞪大眼睛,连话都忘记了说,一瞬闪过的念头便暂时丢去了天外。
三人入了内堂,见殷夕语等人皆在,夜玄涧坐在当中软席之上,闭目盘膝,额上微见薄汗,离司正以金针入穴之法助他行功,身后立着几名天宗弟子,人人面带忧色,但看见夜玄殇,不约而同目露惊喜。
殷夕语点头示意,亦做了个暂莫打扰的手势。离司却是目不斜视,似乎根本未见两人进来,取出最后四支金针刺入夜玄涧背后大杼、曲垣两大要穴,针尾直没肌肤。
夜玄涧身子微微一震,张口喷出一口淤血。
血色乌紫近墨,令得众人皆自心惊,离司眼中却现出轻松的神色,柔声道:&ldo;我现在要替公子取针,疼痛会比方才更甚,请公子稍微忍耐。&rdo;说罢凝指扬手,施出特殊的手法借力取穴,随着她如兰花般盛放的指影,每隔寸许便有一支金针自夜玄涧背心跳出,皆成邪异的蓝紫之色,看去十分骇人。直到最后一支金针入手,离司方松了口气,笑道,&ldo;可以了。&rdo;
夜玄涧再多行功片刻,睁开眼睛,露出个温文尔雅的微笑,道:&ldo;多谢姑娘。&rdo;
夜玄殇上前沉声问道:&ldo;二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do;
夜玄涧微微蹙眉,近旁两名弟子抢先答道:&ldo;二师兄,师尊不知为何,竟暗中布下毒阵对付大师兄,更是命宗门围剿风雨雷电四部弟子。昨晚事起突然,大家谁也没有防备,若非大师兄死命相护,恐怕师兄弟们都难生离总舵,但幻电、应雷他们却……&rdo;几人脸上皆是愤愤,悲伤之情溢于言表。
天宗风、雨、雷、电四部乃是由王室亲自挑选的精锐弟子组成,向来受夜玄涧直接统率,亦与夜玄殇最是亲近。此次渠弥国师突然发难,四部首当其冲,受创最甚,五百弟子损失近半,余人在千云枪拼死掩护和跃马帮的及时接应之下方撤出苍云峰。
若论平常,纵使独面千军万马,以千云枪之强横,夜玄涧想要破阵突围绝非难事,即便是渠弥国师亦未必能将他拦下。渠弥国师显然是深悉此点,蓄谋设计,故意令四部弟子陷入死地,使得夜玄涧无法单身独退,变成有死无生苦战的局面。
夜玄殇目中骤然闪过冷冽的异芒,夜玄涧叹了口气,深深望进他眼中,问道:&ldo;是否太子已与你彻底决裂,师尊亦站在他那一边?&rdo;
夜玄殇面无表情地起身,&ldo;那日离开苍云峰,师尊曾亲自出手想要取我性命,他一直暗中利用天宗替太子谋划,这一步决裂无非早晚而已。&rdo;随后苦笑道,&ldo;我该早些联系二哥,不想终究还是连累了大家,现在我只担心他们不会放过父王。&rdo;
夜玄涧向侧看了一眼,微微一笑,&ldo;此次若非殷帮主及时相助,四部弟子怕都难以幸免,只因我确实未曾提防师尊。你见过父王了吗?&rdo;
夜玄殇将昨晚情形道出,夜玄涧乍闻老穆王重病的实情,心中震惊非比寻常。离司收了金针道:&ldo;方才我替二公子行针,发现渠弥国师是以数种不同的药物混毒,这些药物平常接触皆无大碍,可一旦用某种特定的东西引发,便会产生剧烈的毒性,是以二公子才难以防备。这种用毒的手法十分奇特,似是与巫族有着几分相似,听三公子所言,莫非穆王所中之毒,亦是渠弥国师所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