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瑭顿住,停在结束通话键上方的手指没能按下去。
方峥像是输到山穷水尽之时终于押对了筹码,死抱着那棵救命稻草不松手:“瑭瑭,你爷爷你总不能不见吧,你小时候爷爷对你多好啊!之前你……也是你爷爷帮的你,你不会忘了吧?”
阮瑭没说话,隐隐感觉原本已经很久没犯病的胃又开始一抽一抽地痛。
见她这次没有直接拒绝,方峥连忙趁热打铁:“瑭瑭,你不是爱吃螃蟹和琵琶虾吗?爸爸在源鲜渔港定了位子,他们那的海鲜都是直接空运来的,特别新鲜,螃蟹是招牌菜。你看,既然你爷爷都开口了,你要是再不来,他得多伤心啊……”
阮瑭缓缓吐了口气,垂下眼睫:“知道了。”
“哎!好!”方峥喜不自禁,“那爸爸现在去接你,你在学校吗?”
“不用,我自己过去。”
挂断电话,阮瑭捂着胃蹲下,咬着牙等那一阵抽痛过去。
皮鞋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嘎吱”声响由远及近,最后在她身旁停住。阮瑭抬起头,看到陆景行俯身蹲在了她面前,眉眼关切,肩上积了薄薄一层冰雪。
“胃疼了?”
看见他,阮瑭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哼唧道:“嗯,难受……”
陆景行想抱她,但阮瑭顾忌着来往的人群死活不肯,他只好把人背到了背上。
阮瑭搂着他的肩膀,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呼吸着熟悉的雪松香气,像是倦鸟找到了可以栖息的巢穴,痛楚一寸寸平息。
车上的保温箱里备着豆奶,阮瑭喝了小半瓶,又吃了一块蜜桃派,总算感觉舒服了不少。
“哥哥,你怎么来了?”
“今天例会结束得早,就想来接你,”陆景行擦掉她嘴角的碎屑,“考得怎么样?”
阮瑭比了个大拇指:“这学期的一等奖学金依然是我的。”
陆景行笑:“我们家宝贝这么优秀啊,晚饭想吃什么,哥哥请客。”
阮瑭唇边的笑意缓缓凝住,低头用力压了压衣角的皱褶:“今晚……我得去见方峥。”
“……你刚刚是在和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