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季北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厚重而踏实,他想让澜哥能不要怕,能有安全感。
郁江澜看着他,极为漫长的一眼过后,唇角露出一丝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笑。
他把手伸到凌季北面前,擦掉小孩儿不争气流出来的眼泪,无奈中又有几分宠溺:“是你在害怕,怎么总是哭?”
凌季北根本没察觉,经郁江澜这么一说,这才抬手去摸自己的脸,果然已经湿乎乎一片。
既然被发现了,他也就不绷着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本加厉地委屈起来。
凌季北坐上床去抱郁江澜,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像小猫儿一样蹭,一边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一边抽泣个不停:“你别安慰我,你也别冲我笑,你这样,我总觉得你又在悄悄计划着什么东西,你是不是又要离开我…”
他话说一半,便被郁江澜用手抬起了下颚,被迫在如此近的距离里与他四目相对。
郁江澜垂眸,凌季北仰视。
炙热的鼻息就这样暧昧地交织在一起,凌季北紧张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不安的喉结无声地滚动着,来来回回。
“你想好了?”郁江澜忽然开口。
凌季北的眼睛亮得惊人:“澜哥…”
“如果恢复不了,我就是一个废人了,”郁江澜语速很慢,脸色很冷,“废人,知道吗。”
凌季北的眉端艰难地聚拢了一下,听他继续说…
“凌季北,你要跟个废人,过一生吗。”
凌季北开始掉眼泪,颤抖的嘴唇张了张…
郁江澜又道:“我什么也不会,我特么只会打游戏,以后,可能还打不了了,退役,待在家里。每天你一回来就能看着我坐在轮椅上叹气,堵不堵,我就问你踏马的堵不堵?你晚上想要了,我也满足不了你。对了,还有,还有,我脾气差,我性格古怪,我自我封闭…”
“澜哥!”凌季北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一双含着泪的眼睛死死地凝视着他。“你爱我吗?”
“你如果爱我,”凌季北一字一顿地回答,“那么我就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你爱我,我就没有任何问题。
你是废人,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郁江澜就那样垂着视线,看着凌季北那张无比认真的脸。
他忽然低下头,偏了偏脖子,吻上那正在颤抖的唇瓣。
这个吻很久,一直到两人都有些轻微的窒息,郁江澜才依依不舍地把他松开。
毕竟刚刚经历过生死一线还不到一月,高烧引起的肺炎症还没完全康复,郁江澜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他手覆在心肺处咳喘了好半天。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