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芝气得握紧拳头,一拳打飞他的斗笠:&ldo;丰涉,你毫无人性!!&rdo;这一下,他的脸可惊住了雪芝:他脖子上、脑门、眼睛以下嘴巴以上的部位全部被绷带缠住,突出的鼻梁部分还有未干的大片血渍。&ldo;死女人,你把我帽子打出去了。&rdo;丰涉捂着脸跑出去捡。雪芝拦住他,蹙眉道:&ldo;怎么会伤成这样?&rdo;&ldo;没有啦,就是鼻子上稍微严重点。&rdo;丰涉指指鼻子却被雪芝拦住,他只好摊手道,&ldo;因为是面部正面撞上大石,大夫说我鼻梁比较高,又很窄,才会伤成这样。不然顶多就是破皮流血而已。&rdo;&ldo;那现在怎么了?&rdo;&ldo;好像是骨头坏了。&rdo;&ldo;那拆下来会怎么样?&rdo;&ldo;好像是会有个缺口。&rdo;&ldo;缺口会有多大?&rdo;丰涉想了想,用手指比了比长度,大概有指甲盖那么大。&ldo;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很快回来。&rdo;雪芝出去了。十月江寒,落叶打窗。高空湛蓝,万里无云,冰一般澄澈。秋阳金光潮湿,笼罩了苏州,渲染了道路。路过的行人,总是会回头看一下桥上的三个人。三人的个子都高,但是由于其中两个高壮过了头,另一人也显得矮了不少。虽然站在两个&ldo;巨人&rdo;之间,还是最年轻的一个,旁人却一眼便知,他是另两人的主子。他依旧是孔雀发簪,白衣胜雪,别无他物,却也无需他物。就这样站在长流桥梁上,已称得上十成十的玉树临风。这样一个男人,无论是什么女子路过,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的。世绝道:&ldo;谷主,您若再不回去,恐怕谷内的事得插蜡烛了。&rdo;&ldo;我知道。&rdo;上官透若有所思地点头,又回头望了望对岸的仙山英州,&ldo;你们先回去,我很快就回来。&rdo;&ldo;这一回我们就是来接谷主回去的。&rdo;上官透笑:&ldo;你们想来硬的?&rdo;&ldo;只是我们都知道谷主在外并无要事,所以……&rdo;&ldo;世绝,你话太多。&rdo;&ldo;属下不敢。&rdo;&ldo;我知道你们的意思。&rdo;上官透沉吟片刻,道,&ldo;在这里等我两日。&rdo;话音刚落,便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上官透回头。雪芝站在他的身后,淡紫色的薄衣在风中微颤。&ldo;芝儿?&rdo;上官透捏了捏她的衣角,俨然道,&ldo;穿这么少,赶快回去。&rdo;她瞳孔黑亮,有些不自在地看着他:&ldo;我有事想要请你帮忙。&rdo;&ldo;什么事?&rdo;&ldo;行川仙人,在月上谷吗?&rdo;&ldo;在。&rdo;&ldo;小涉他鼻梁骨坏了……&rdo;雪芝正琢磨着怎么遣词造句,上官透便接道:&ldo;要请他来苏州,还是让丰涉跟我们一起回月上谷?&rdo;她原本准备说让殷赐来苏州,但是想到他最不喜欢热闹的地方,而且眼前的汉将和世绝……似乎是来请上官透回去的,上官透一定有事要做。于是道:&ldo;你等等,我去叫他。&rdo;但是等她回去才知道,试图说服丰涉离开这里有多难。丰涉甚至双手吊住床头死皮赖脸不肯走,说是毁容都无所谓,重雪芝她这一回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他。雪芝哄过骗过发现无用,又厚着脸皮回到桥头。上官透和汉将世绝依然站在那里。&ldo;你还是不要管这个事了。&rdo;&ldo;丰涉不肯走么?&rdo;&ldo;嗯,反正我也要回一趟重火宫,叫二爹爹找大夫就好。&rdo;&ldo;林叔叔现在在月上谷。&rdo;&ldo;怎么会?&rdo;世绝道:&ldo;他说月上谷比较好玩。&rdo;雪芝怔了怔。这理由还真是老爹的风格。&ldo;没事,交给我办好了。&rdo;上官透回头道,&ldo;你们去备马吧。&rdo;&ldo;好。&rdo;汉将备马去了。上官透看了一眼雪芝,回头瞅见世绝还站在那里,只好站住不动。很快汉将回来,世绝也转身朝马走过去,上官透举起袖子,挡住两人的脸,飞速在雪芝唇上吻了一下,又看一眼那俩人,迅速摆出方才无比稳重的模样:&ldo;我会尽快回来的,有事再联系我。&rdo;上官透跨上马背,跟着汉将世绝策马离开苏州。雪芝一边想这人人前人后表现反差真大,一边往回走。但刚一进仙山英州一楼,便迎来了一个飞出的桌子。雪芝跳起来躲过,又捉住那桌子一脚,把它在地上放平。酒楼里面传来软鞭挥舞的声音,还有奉紫一反常态的呵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