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堪堪砸到了那人的头上!
摩托车停了下来,她下意识缩回脑袋,只听下面那人问:“谁?”
云知心里一阵打鼓,若此刻丢鞋就跑,把人惹着毛了追来,反而难看。
也确实欠人一声道歉。
云知起身,从楼梯下去,停在台阶的最后一节上,微微躬身道:“先生,这是我的鞋子……我方才坐在上边,一不留神砸到了您,实、实在抱歉。”
他从摩托车上下来,将鞋子从地上拾起来,她垂着头,只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眼前。
“鞋坏了?”他问。
云知抬起眸,宽厚的大兜帽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弧角非常好看的嘴唇和下巴。
她点了点头,又下意识别开视线。
他看向舞鞋的断根处,“跟呢?”
她怔了,慢半拍似的将手掌摊开,“这儿。”
他接过,转身从摩托车的后箱翻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瓶子,手法娴熟的开盖、将滴管内的半液状物质涂在鞋跟上,随即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打火机,扳起的火舌舔了一下鞋底。
火光倏尔晃过,照亮了他浓中见清的双眸。
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也就是这愣神的一个瞬间,她甚至没看清怎么来去,断掉的鞋跟便已扣合而上。
“请稍等。”他的语气平和,偏生给人带去了“不必多问”的意味,云知的眼睛一时无处安放,只好盯往鞋看,却见到那双白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这不像是鞋匠的手,可他往鞋上涂的又是什么呢?
此时巷子里没有其他的人影,然而在这个陌生男人跟前,她竟然不感觉害怕,两人在原地等了约莫三分钟,他看了一下怀表,将鞋子放在她脚边,说:“试试。”
云知将脚伸入鞋中,尝试着轻轻踩了两下,又迈开步伐来回踱了几步——跟还在,她难以置信一圈,“这、真给修好了,也太神了吧……”
他没说什么,将瓶子放回摩托车后箱里去。
云知看着他的背影,道:“我把先生给砸了,您还帮我修鞋,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
这人分明只是路过,并好心帮助了她,但说话好像都不会超过三个字似的,清冷冷的。
她心中好奇,终究不敢逗留,道谢后,匆匆奔上楼梯,不敢再回头去。
宴厅的靡靡之音淡了下来,宁会长在里头念着开席的致辞,不时传出掌声阵阵。
云知仍回想刚刚遇到那人说话的嗓音……总觉得再哪里听过。
尤其是最后说的“没关系”。
“没关系。我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