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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朦胧中感觉他要走，我抓住他衣袖，泪眼婆娑地问：&ldo;枕壶，我以后怎么办呢？&rdo;

枕壶亲了亲我的额头，说：&ldo;别怕。&rdo;

我想，既然不能嫁给枕壶，那嫁给谁也便无所谓了，不如顺了我爹娘的心意。从阿爹的政治立场考虑，他肯定老早替我物色好了，没准儿还能列出个名单由我挑；那我便派数个画师去画他们的像，再遴选一个长得好看的，至少朝夕相对不会厌烦。

再往后我陷入了彻底的梦境中，梦里是庄致致和枕壶的婚礼，我站在边上，眼里流出泪来。枕壶看也不看我，庄致致却转向我；她一身红嫁衣，眉眼精致得不似凡人。在我梦里，她也在哭，眼睛里流出的却是血。

第二天我醒来，师姐告诉我嫩嫩被师兄找到了。我深恨自己错过了这一场热闹，匆匆忙忙梳洗毕，一溜小跑进了捧霞阁前厅。捧霞阁是师姐的居所，深处眠香占玉楼，寻常人进不来，是楼里少有的一块清净地；我平素便住在捧霞阁的偏房里。

师兄坐在前厅喝茶，我一见他便放慢了脚步，端庄地踩着碎步进了厅，向师兄行了礼，仰脸问：&ldo;嫩嫩呢？&rdo;

&ldo;还睡着。&rdo;师兄道。

&ldo;他倒是轻松快活。&rdo;师姐迈进前厅，嗤笑道。&ldo;迷药一吞，从昨儿昏睡到今天，万事不知。苦了整座长安城，为了他鸡飞狗跳。&rdo;

近来长安城的鸡和狗委实是辛苦了，一遍遍地飞跳。

我又问：&ldo;绑嫩嫩的人可抓到了？&rdo;

师姐笑道：&ldo;你师兄亲自出的手，你说呢？&rdo;

这便是抓到了。

&ldo;兰图你倒还欠我个解释，&rdo;师姐慢腾腾地说，&ldo;鹿白荻好赖是我前夫，你瞒着我是什么意思呢？我对他的花样也还有点兴趣。&rdo;

师兄淡淡瞥我一眼，我举起双手辩道：&ldo;我没说。&rdo;

师姐恨恨道：&ldo;百余年不见，鹿白荻倒是出息了，连绑架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rdo;她本穿了繁复华丽的长裙，此刻慢慢地脱下缕金绣花的外袍，露出里头一身素白的衣裳来；又摘下满头珠翠，自内间取出一柄长剑，雪光粼粼地抽出，随手斩了几节枯枝。道：&ldo;我也好些年没动手了，此番等嫩嫩一醒来，我便北上去大雪山会一会他。&rdo;

师兄头疼道：&ldo;我是怕你这样，才不许他们同你说。深鹂，你冷静点行不行？&rdo;

师姐炸毛道：&ldo;鹿白荻上一回绑了嫩嫩还伤了阿昙，这一回还敢来绑嫩嫩。他这般不理智，我还冷静作甚？&rdo;

师兄镇定道：&ldo;深鹂，你想想看，荻月君可是这般人？&rdo;

师姐冷哼道：&ldo;他是个混账。&rdo;

师兄道：&ldo;你理智地想。&rdo;

师姐咬牙道：&ldo;要我想，鹿白荻鬼点子多得很，若真想见嫩嫩，有千百种方法来见他。近来频繁举动，不像是有周密计划，倒像是狗急跳墙。&rdo;

师兄欣慰地点点头，&ldo;荻月君心思缜密，向来谋定而后动；如今仓促行事，实在不像他的作风。何况他又不必为了见嫩嫩如此大费周章，他若来了长安，你自然会让他见嫩嫩。&rdo;

师姐纠正道：&ldo;我不会让他见嫩嫩，嫩嫩是我一个人生的，他没爹。&rdo;

师兄不理会她孩子气的话，端起茶盏抿一口，慢慢道：&ldo;老实说，我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我昨天抓到绑嫩嫩那伙人，全都身负雪山秘术，除了雪山鹿鸣派，再没有旁的门派修炼那样极寒的道法。荻月君御下有方，雪山鹿鸣派以他一人为尊，自然不可能是手下人冒名来袭。可是他图什么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