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就应该先跑。
柴令武:“去!”
他阴沉着脸色,假如方才那人真是虞陟,那能同虞陟闹将起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柴令武倒是要看看,虞玓那张利嘴能做些什么用!
那厢被惦记着的虞陟最初是很愉悦的。
虞陟在这乐坊算是老熟客了,来寻虞玓是真,来寻欢作乐也是真。
如果找不到人的话,他也不亏不是?
虞陟漫步走在光亮的庭院里,正欲往后头的小楼去。这方走了两步,就给人重重撞得往后倒退了两步。
那撞了他的人许不是故意,还未看清撞到的仁兄是谁,便拱手欲要致歉,只等他看清楚与他相撞的人是谁后,顿时就变了脸色,冷嘲热讽地说道:“虞大郎君今儿怎有时间来这地头玩乐?莫不是国子学休假了?”
虞陟本是不在意这次冲撞,准备抬步离开,闻言认真瞥了眼那说话的年轻郎君,好半晌才认出来是与他表弟有嫌隙的卢钊。
虞陟的表弟袁谊颇有些嫉恶如仇的脾性,对那世家大族五姓七望极为排斥,这般激烈的词措很是惹来些久居雍州的士族不满。
方才误撞了虞陟的人便是其中一位。
他名为卢钊,乃范阳卢氏第四房尚之房文甫支这一脉。
当此时,天下名士尽出山东士族,其中又以五姓七望为要,范阳卢氏便是其中一支。山东士族便是如今世间最受人敬重的高门望族,纵使是南朝士族与关陇豪门都无法相睥睨。即便圣人出《氏族志》打压诸大姓,可丝毫无法抑制士族民间的威望声名,甚至普通士族皆以“与五姓七望联姻”为荣。
虞陟虽好玩,却也不是个好事的脾气。因着袁谊的说法,与他为近亲的虞陟也偶尔会被来自世家的人所抨击,这只与他而言不过是不痛不痒的事。
他那双桃花眼微眨了眨,笑着说道:“不过是来此寻人罢了,倒是值当卢郎君说这几句。我便不扰你等的雅兴了,告辞。”
卢钊后头还站着几个不认识的郎君,怕是今日是他们这些士族大家的子嗣来此设宴。虞陟笑容不变,心里却连道晦气,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同卢钊撞上。
范阳卢氏如此多的子孙后代,总会有些性情独特。便同那袁谊一般,这卢钊却是个斤斤计较之辈,虞陟是万不想被这这般人物拖住脚步,告了辞便打算开溜。
卢钊却是突然笑了起来,回头看着身边的几个族兄,尤其是那为首的族兄刘谦说道:“谦从兄,虞郎君实乃文学才华横溢之辈,今日我等宴会,不若请虞郎君与我等一叙?”
这卢谦是范阳卢氏大房道亮支一脉,算是卢氏一支中较为出众的。卢谦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卢钊不过是偏支,与卢谦的关系也出了五服,如若不是因缘巧合,倒也难得见面。
卢谦算是其中这数人中最为年长者,他淡淡瞥了一眼那族弟与虞陟的争执,原是不打算参与其中。只是他身旁有人附耳说了些什么,致使卢谦的脸色微变。
“只是一场自娱自乐的宴席,眼下这般有缘,如若虞郎君不嫌弃,倒不如与我们一同前往。”卢谦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说话做派颇有魏晋风范,比之那卢钊不知高明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