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一会儿,柳渐夜手指勾一勾,淡淡地叫一声,“胡澜。”
后面踱过来一匹马,上头的小将长相与他没得比,但是很有男儿气概,粗眉毛,方形脸,说话的声音虎声虎气,“大人。”
柳渐夜若有所思地看他,“去打听一下,有没什么该我知道,但我还不知道的事情?”
胡澜重重地点头,“是。”
他刚刚策转马头,北军埋在城门的接应,从暗处跑过来,“大人,有急报。”
柳渐夜皱紧眉,身姿潇洒地翻身下马,而那人已经奔到近处。
“大人。”他凑上前,声音瞬间压低好些,“卢兴县传来消息,万安公在双桥村附近的官道上,被戎狄的奸细围攻,对方几乎被全歹徒,死亡数达五十三人,万安公府死三人伤四人,嘉兰郡主被掳走。”
柳渐夜的面色看着没什么变化,但是眸底的幽光却跃起来,“盯住城门,任何与此有关的线索都不要放过。”
说完他动作极快地翻跃上马,今日他穿的是执金吾的橘红色正装,袍袖翻腾的片刻,如同日落云霞一般的耀目。
“走。”
这句话是扔给胡澜的,这位小将与他从小玩到大,是绝对的心腹。
胡澜心领神会,两匹马奔起来,往内城的方向驰去。
……
慕燚直接去的皇宫。
他求见的是太后,宫门外好几层通传,三刻钟后,出来领他的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成橙。
他年过五十,头发全白了,皮肤却还是细嫩,几乎看不到皱纹。
他拿着象征大太监身份的佛尘,腰板挺得直,笑容很盛,“太后终于等来万安公,您请。”
慕燚淡定地点点头,跟着进去。
侍卫们不能入内,之前他已经做了安排,各自都有去处,仅仅留墨天在外头牵马。
皇宫在盛京地势最高的西南角,是在前朝章台的基础上建造的,西面是山,是其龙脉所在,有重兵把守。盛京城以皇宫为重心,往北、东、南扩展。百年下来,城域的规模相当宏大,是大宣朝的政治、文化、商业的中心。
宫内有大片的宫殿建筑群,亭台楼榭,山水沧池,布列其中。
一路进去,成橙好像导游一般,滔滔不绝地与慕燚介绍各个建筑的名称来历,还辅以小道故事。
慕燚面色不变,淡淡地听。
他心里想的是,如果吕梓颜在,怕是会听得眉飞色舞。但是转念又一想,那女人拒绝皇宫,应该是兔子一样的逃窜了。
唇角莫名地勾一勾,旋而眉头又皱起来,神情严肃了许多。
成澄嘴上说得热闹,其实一直都在留意他的神情。他和长信詹事一样,跟随太后多年,一路吃了不知道多少苦,才熬到现时的地位。
忠心耿耿是必然的,就个人能力来讲,他最擅长的是察颜观色,很少有人逃得过他的火眼金睛。
尤其是年轻人。
一路下来,他对慕燚已经有了判断。将其带入长信宫殿后,他一边差使宫女奉上好茶,一边客气地说,“老奴去请太后,您稍等。”
慕燚淡定,“请。”
成澄佛尘摆一摆,微笑着往内堂走去。
他刚离去,几乎间隔,新帝萧翊从偏殿的方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