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我过不了我自己这一关。”林静喃喃地说,“我有什么脸回去啊?”
“家人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啊?”林香的声音大了起来,“跟我回去,一起努力,重新好好过日子难道不好吗?”
“可是……”
“你不为爸妈考虑一下吗?”林香说,“他们养你那么大,难道你就打算对他们不管不顾了?”
“我好矛盾啊!”林静叹了口气。
一旁的天天眨了眨眼睛,稚气地对林静说:“大姨,跟我和妈妈回去吧,我经常听到外婆和外公直叹气呢,说好想你。”
林香又说:“看到你现在过这种日子,我都心疼,何况爸妈?”
林静犹豫良久,终于说:“好,我和你们一起回去,不过我要先去找前夫,去民政局离婚,我回乡下去了之后,之前的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看到她终于松口了,林香也松了口气,说:
“我陪你去。”
林静先去上班的地方请了假,顺便说了辞职的事,接着回去拿了结婚证,紧接着,便马不停蹄地朝在法律上还不能称作前夫的妈妈的住处。
林香问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那个前夫,林静说她好久都就有见过前夫了,前夫现在在哪里,她根本不知道,以前试探性地问过前夫的妈妈,可是前夫的妈妈死都不说。
她心里头知道,前夫的妈妈一定知道前夫在哪里的,不过不想告诉她而已。
对于前夫的事上,她懦弱的可以,可是如此,每次问前夫的妈妈,前夫的妈妈说不知道之后,她就一声也不敢吭了。
这次她想,如果她态度强硬,知道前夫的在哪里,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前夫妈妈的家还有好些距离,林静和林香坐了十多分钟的公交车才到。
那是一栋旧时代类型的四舍同堂的四合院,大门没有锁,林静推门走了进去,而后熟悉地朝其中一面走去。
走到那面的主屋面前,她抿了抿唇,攥紧了的手松开又握紧,最后在上面敲了两下。
里面传来一个慵懒的妇人声:“谁啊?门没有锁,进来吧。”
林静推门走了进去,林香想了想,也跟了进去。
虽说四合院很是复古,可是这房间的布置却不复古,皮质沙发茶几,装修很是现代化。
罩着黑色流苏沙发罩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抱着暖手炉,大约四十来岁的妇人。
那个妇人倚靠沙发的姿势很是慵懒,她身上披着厚厚的貂绒大衣,看起来贵气不已,像是富家太太一般。
看到进来的林静,她先是一愣,然后掩着唇笑个不停:“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林静啊,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漂亮,我都认不出来了。”
林静以前被称作美女绝对不为过,可是现在她又黑又瘦,比以前不知道难看到哪里去了,却说她比以前要漂亮,也不知道是挖苦还是忘了她曾经的模样。
林静叹了口气,本来习惯性想叫妈,可是想到曾经她已经明确的提过这件事,到了嘴边的称呼也就改口,唤:“阿姨,您别挖苦我了,现在丑死了,哪有漂亮啊?”
那妇人的笑意终于停了些,她抬眼看向林静,那双狭长而又上挑,看着勾人不已:“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谦虚啊,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啊?”
“我想找何京,您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听到“何京”这两个字,那妇人的脸色变了变,然后说:“唉,你以前就问过我,如果我知道,又怎么会不告诉你?”说着,眼波一转,“你不是已经和他分开好几年了么?还找他做什么?这个孩子心狠,已经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了,当年我觉得你是好姑娘,不忍看着你就这样被何京抛弃重新过上一贫如洗的日子,所以撮合你和他的表哥在一起,他的表哥是个好人,你该和他表哥好好在一起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想着何京。做人啊,要知趣一点,你现在偷偷来找何京,让你现在的丈夫怎么想呢?你这不是存心和自己的好日子过不去么?”
“阿姨,我和何悻阳实在过不下去了。”林静捏紧手里的布包,那里面装着她和何京的结婚证,“我这次来是想和何京做个了断,三年前,我们两个达成一致意见离婚,可是离婚手续却一直没有办,现在我想重新再来,想和过去斩断一切,所以我今天来是打算和何京去民政局把这个婚彻底离了。”
听了这话,那个妇人沉默了,半晌,她突然扬起唇角,对林静说:“林静,看到你这样子,我都不忍心说你。你究竟是傻呢还是天真呢?既然是何京主动和你分开的,他自然会主动和你办离婚手续,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呢?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我也不骗你了,你们的那离婚证是假的,没有任何法律效应,你们从头到尾,从来都不是夫妻过。何京欺骗了你那么久,在这里,我替他为你道歉。不过,你一个农村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享受了多少好处?如果你没有遇到他,你能够体会到作为一个城里人的真正生活吗?你为他付出了青春,可是他却让你享受了纸醉金迷一场,也算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