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缨真不知道:“我刚才胡言乱语呢,谁会记得自己胡乱说的话。”
适才她半昏半迷的,脑子已经不受控制了,潜意识说出来的话自然想不起来。
“算了,以后再问你,”她有些累,眼神重新开始涣散,便又开始迷迷糊糊地胡言乱语,“清真,南海……”
燕衡一时失语,很想生气却又生不起来,只得无奈地加快脚步。
不断有碎石劈里啪啦地滚下来,他左躲右闪,很快出了阴陵,来到阴陵之外的石洞中。
咵的一声轰然震响,他听见陵墓深处坍塌了。
这里震声小了些,连着地摇也轻了,燕衡丝毫不敢放松,手臂紧了紧,步履不停。
此处岔口颇多,他们来时作的记号已经消失,他只得认准一个方向不断穿梭。
走了大半个时辰,震声几近绝迹,一直摇晃的山洞也安静地稳下了。
燕衡长舒口气,将明缨放下,恍然她不知何时又昏了过去。
他摸摸她温热的体温,正想喊她,然后眼前一黑,彻底没了意识。
石顶的渗水滴答滴答地砸进小小的水湾里,流水潺潺,咕咚咕咚地徐徐溜走。
眼底发黑,全身酸疼,喉咙又干又涩,好像生吞了一斤沙子,喉口每动一下便是刀割的疼。
胳膊在身下压得久了,有些发麻,他摸索着底下凹凸不平的怪石,手一撑迅速起身。
少女安然躺在他的膝上,身子蜷成一团,两睫弯弯,呼吸平缓,白嫩的脸颊泛着别样的红,仿佛沉沉安睡着。
他惶然的情绪当即平静下来,伤痕累累的手缓缓摸上她的脸。
触手滚烫。
他动作一顿,捧着少女的脸弯下腰,下巴贴到她的额上,唇擦着她的肌肤一闪而过。
还是滚烫。
四周除了水和石头再无其它,没有能为她降温的药。
他的识海依然空旷得没有一丝灵力,想为她降温也做不到。
“明缨。”他轻声唤她,但她只是迷迷糊糊地嗯了声,便再无动静。
燕衡明白高烧的后果,若不及时降下温来,时间一久人便容易烧坏。并且她肩上的阴气已经扩散到脖颈五脏,再拖下去恐性命垂危。
他脱了已经破了的外衣,叠成一堆,将明缨的头放到上面,然后捧了一捧凉水浇到她脸上。
如此循环多次,却无济于事。
他开始有些慌了,手指想要拨开她脸上的发丝,但拨了几次都没能拨到。
颓然放下手,他努力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他修炼多年,别的没有,倒是有一身沾了灵力的血肉,给她喂些自己的血,或许能退烧?
抽出腰间短刀,他毫不犹豫地隔开手腕。
鲜红的血顺着白皙的腕子淌下,一点点地流进明缨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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