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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第1页）

&ldo;恐怕这点我无法奉告，&rdo;斯特莱克和颜悦色地说，&ldo;绝对不能影响警察办案。&rdo;

隔着小桌看去，她苍白的皮肤毛孔粗大、纹理粗糙，深橄榄色的眼睛十分警觉。

&ldo;他们问我，&rdo;她说，&ldo;在我得到书稿、还没有寄给杰瑞和克里斯蒂安之前的那几天里，我还拿给谁看过‐‐回答是：谁也没给。他们还问我，欧文写作时会跟谁讨论书稿。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问，&rdo;

她用发黑的双眸盯着斯特莱克的眼睛，&ldo;难道他们以为是有人怂恿了他?&rdo;

&ldo;不知道，&rdo;斯特莱克又没说实话，&ldo;他一般写书时跟别人讨论吗?&rdo;

&ldo;可能会跟杰瑞&iddot;瓦德格拉夫透露一点内容。欧文连书名都不屑于告诉我。&rdo;

&ldo;真的吗?他从来不征求你的意见?你没有说你曾在牛津读过文学‐‐&rdo;

&ldo;第一时间就说了，&rdo;她气呼呼地说，&ldo;可是这在欧文看来什么都不算，他是在拉夫堡大学之类的地方另辟蹊径，从来没拿到过学位。没错，迈克尔有一次善意地告诉欧文，我们当年做同学时，我作为一个作家，作品都是&lso;拙劣的衍生品&rso;，欧文就把这话牢牢记住了。&rdo;想起过去受到的轻视，她发黄的脸上泛起些许紫色。&ldo;欧文跟迈克尔一样，在文学方面对女人存有偏见。他们俩都不把称赞他们作品的女人当回事儿，其‐‐其实‐‐&rdo;她用餐巾捂着嘴咳嗽，再次抬起头来时面色通红，满脸怒气，&ldo;大多数作者都贪婪地想得到别人的夸赞，而欧文的胃口比我认识的所有作者都大。&rdo;

食物端上来了：伊丽莎白的是西红柿汤，斯特莱克的是鳕鱼和油炸土豆条。

&ldo;上次见面时你告诉我，&rdo;斯特莱克咽下满满一大口食物，说道，&ldo;有一个时期你必须在范克特和欧文之间做选择。你为什么选了欧文呢?&rdo;

伊丽莎白吹了吹一勺汤，似乎认真思考了一番才说话：

&ldo;我觉得‐‐在那个时候‐‐觉得他似乎受到了过于严重的惩罚。&rdo;

&ldo;这跟某人写的那篇模仿范克特妻子小说的戏谑之作有关吗?&rdo;

第二十七章（3）

&ldo;不是&lso;某人&rso;，&rdo;她轻声说，&ldo;是欧文写的。&rdo;

&ldo;你能确定?&rdo;

&ldo;他向杂志投稿前拿给我看了。对不起，&rdo;伊丽莎白带着冷冷的挑衅跟斯特莱克对视，&ldo;那文章把我逗笑了。真是惟妙惟肖，别提多滑稽了。欧文一直非常擅长模仿别人的文字。&rdo;

&ldo;可是后来范克特的妻子就自杀了。&rdo;

&ldo;这当然是个悲剧，&rdo;伊丽莎白说，没有流露出什么明显的情绪，&ldo;不过谁也不可能预料到。坦白地说，任何一个因为一篇差评便想要自杀的人，一开始就不该去写小说。不用说，迈克尔对欧文非常恼怒，我认为，后来欧文听说埃尔斯佩思自杀后一下子怂了，不敢承认那文章是他写的，范克特就更生气了。对于一个被认为是天不怕地不怕、无法无天的男人来说，这也许是一种令人意外的懦夫表现。&rdo;

&ldo;迈克尔希望我别再给欧文做代理了。我拒绝了。后来迈克尔就不跟我说话了。&rdo;

&ldo;当时奎因帮你赚的钱比范克特带来的利润多吗?&rdo;斯特莱克问。

&ldo;仁慈的上帝啊，才不是呢，&rdo;她说，&ldo;我坚持代理欧文，不是为了金钱上的好处。&rdo;

&ldo;那为什么‐‐&rdo;

&ldo;我刚才跟你说了，&rdo;她不耐烦地说，&ldo;我信仰言论自由，叫人头疼的人也有言论自由。后来，在埃尔斯佩思自杀后不久，利奥诺拉生下一对早产的双胞胎。分娩时出了严重的状况，男孩死了，奥兰多……我想你已经见过她了吧?&rdo;

斯特莱克点点头，突然又想起那天晚上的梦境：夏洛特诞下那个孩子，却不让他看……&ldo;大脑受损，&rdo;伊丽莎白继续说道，&ldo;因此，当时欧文也在经历他自己的人生悲剧，他不像迈克尔，他从来不给‐‐不给‐‐自己找‐‐&rdo;

她又咳了起来，看见斯特莱克露出淡淡的惊讶，便用手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示意他先别说话，她咳完后自会解释。终于，在又喝了一口水之后，她哑着嗓子说：

&ldo;迈克尔之所以鼓励埃尔斯佩思写作，只是希望自己工作时她不要来打扰。他们俩没有共同语言。迈克尔娶她是因为对自己中产阶级下层的出身特别敏感。埃尔斯佩思是伯爵的女儿，以为嫁给迈克尔就意味着可以参加各种各样的文学派对，和充满思想火花的睿智的谈话。她没有意识到在迈克尔写作时，她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待着。&rdo;

伊丽莎白轻蔑地说，&ldo;她是一个没有什么才情的女人。&rdo;

&ldo;但成为一个作家的想法让她非常兴奋。你知不知道，&rdo;代理声音粗哑地说，&ldo;有多少人以为自己能写作?你简直没法想象每天我收到的那些垃圾作品。在正常情况下，埃尔斯佩思的小说应该被直接回绝的，太低俗、太装腔作势了，但那不是在正常情况下。迈克尔鼓励她写出那部该死的作品，没有勇气告诉她写得很烂。他把书稿交给自己的出版商，他们为了取悦迈克尔就接受了。书出版刚一星期，那篇仿作就出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