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抖了抖袖子,看了觉昌安一眼:“兄长好眼力,我还真是有几句话想跟兄长说!”
觉昌安点点头,示意他直说。
王杲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听说,你准备册封努尔哈赤为世子?”
觉昌安也不回避此话题,仍是点头:“确实这么想过!你是支持还是反对?”
王杲说:“我原来非常支持,他得了高人的指点,既懂阵法,又懂权衡,确实是世子的不二人选!”
觉昌安心里骂了一句,你支持才怪!你恨不得我们父子全死光光,由你一统天下!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原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不支持?”
“对!我现在不支持!”王杲脸色微变,直接亮出观点。
“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觉得他不配!而且,如果让他当上世子,我敢保证,你我都活不过本月!”
“活不过本月?”觉昌安睁大了眼睛,“你有什么根据么?”
王杲此时站起身来,在屋里踱了两步,转过身来看着他:“根据嘛,当然有!我有两个重要根据!”
“哦,愿闻其详!”
“第一,努尔哈赤已经不只一次在子夜时分,召来几个女子扮演汉女,他把自己比作你,把女子比作你的夫人阿珠!更严重的是,就是昨天晚上,他还三美齐飞,把另两个人比作小倩和朱雀!”
觉昌安故意装作不知:“哦?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杲笑了:“夜深人静,他的动静那么大,只要稍加留意,隔一里地都能听得到,估计只有您蒙在鼓里了!”
觉昌安假意骂了一句:“这个小兔崽子,真是胆大包天,太不知廉耻了!”
眼见王杲还想继续借题发挥,他又问了一句:“这第二呢!”
“第二,就是你知道他为什么摆出一个我们都没见过的世外高人来,让我们觉得宁远城既可去又不可去么?”
觉昌安愣了,他还真是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王杲放低了声音:“你信不信?他最后还是会请求不去宁远城,把他作为世子留守大本营!”
觉昌安越听越糊涂,“这又是为什么?”
王杲眨了眨眼睛:“你想想!我们两个加上阿诺托、代善全去宁远城,唯独他一个人不去,是因为什么?”
觉昌安摇头又点头,不耐烦起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王杲低声说道:“我们四人都去了,他可不是一个人在这儿!”
“不是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啊,还能有谁?”
“你想想,经过前段时间的折腾,我们用什么计策探知李成梁等人的诚意?用的是‘投石问路’,对吧。那么‘投石问路’的结果呢,就是阿珠和小倩两位公主感染了痢疾,不能随同我们前往!她俩不去,朱雀自然也不去。所以呢,大本营里,就剩下了他,和她们三美!”
觉昌安这才恍然大悟起来:“你的意思,是他勾结李成梁,要除掉我们四个,他好独享三美,还有女真大首领王座……”
王杲反问了一句:“你认为呢?我们两个都不敢三美皆占,可你的这位宝贝儿子却敢,而且对于这三美,他早已是日思夜想,急于夺权篡位。而且夺位之后,其赶尽杀绝之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觉昌安仍然有心包庇,故意岔开话题:“你刚才说他勾结李成梁?这是为什么?”
王杲显然对他的惯有思维很熟悉,“说他勾结李成梁只是猜测!他如果真想对我们二人痛下杀手,不一定非要勾结李成梁!我们率军前往宁远要途经无天、裂地两处绝谷,他去的时候不动声色,只要在返途绝谷中任一处埋设伏兵,突然发难,就会置我们于死无葬身之地!”
觉昌安已经被他说中最担心的地方,而且意识到这很有可能,于是愈发谨慎起来:“既然如此,还是不能排除他与李成梁勾结的可能,那我们是不是先取消宁远之行,再把努尔哈赤抓起来审问,关入大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