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王六儿在他的旁边,两人这时也正好挤到了两幅画的旁边。可不,两个头像画的就是他俩,连刘三儿脸上一颗满是长毛的大痦子都画得清清楚楚!
两人立刻就给俞大猷跪下了:“二位爷!我俩可是大大的良民啊!我不叫刘光定,就叫刘三儿!这两张通缉令的画像为何是我们两个,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俞大猷冷笑了一声:“你们两个,知道认就好!这两张画像上画的是你们两个,这没错吧?”
刘三儿捣蒜似的磕头不止:“回军爷的话!确实是我们两个!可是,我们两个却从来没犯过什么错误啊!军爷明鉴啊!”
俞大猷象没听见一样,眼睛抬都没抬一下:“你们两个干过什么亏心事你们自己知道!老子只负责抓人,没功夫听你在这儿闲扯淡!兄弟们,真接捆上,戴枷锁,先把人抓了!”
“是!”虎贲军的兄弟们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就把二人捆了个结结实实,象两个大粽子似的,然后在脖子上把大木枷合上了,把二人弄了个欲哭无泪,恨不得化成一缕青烟遁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俞大猷竟然没把他们二人的嘴堵上,所以这两个人现在还能说话。
刘三儿再也绷不住了,不知道今天怎么这么倒霉,眼下还是先告饶再说。
“军爷!军爷!您开开恩!兄弟真是好人,到底是什么地方犯事儿了!您给支应一下!能不能高抬贵手,放兄弟一马!兄弟我感激不尽……”
俞大猷这时瞟了一眼戚继光和胡宗宪,见二人稳稳当当地坐在那里,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知道这是让自己折腾得更狠些,于是心里有了底,一脚就把刘三儿踹倒在地。
“呀呀个呸的!就你小子这副尖嘴猴腮的坏样儿,还敢自称好人?我看你是就差找皮鞭往死了抽你了!”
刘三儿就象一个不倒翁一样迅速弹了回来,死皮赖脸地抱住俞大猷的腿:“是是是!军爷!我确实不是好人!您多抽我几鞭没关系的,只要不抓我就行!”
俞大猷根本没理会这只赖皮狗,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既然都说自己不是好人了,做过什么还不敢承认么?”
他一边说着,竟然一边把旁边士兵的腰刀从鞘里拔了出来,拔了一根头发在上面吹着,头发一下就断了!
这一下彻底把刘三儿给吓坏了,他拼命打着自己的嘴巴:“我该死!军爷!我们确实该抓!在来桃花馆之前当过响马!不过那都是被逼的啊!而且来这以后再也没有干过坏事了?”
“噢……”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叹声,原来这两人真是响马出身,看来朝廷没抓错人,还是真的通缉要犯!
俞大猷,甚至戚、胡二人都有些意外,这个漏拣得有些大,本来就是想吓唬吓唬,却没想到套出了真东西。
一出假戏唱成了真,这下有好看了!
俞大猷别看只是矿工出身,还挺沉得住气,冷笑了一声:“承认就好!不过,你来这就没干过坏事了?这句话说出来你自己也信?”
刘三儿瞪大了眼睛,突然狠咬了一下牙:“军爷啊!我来这以后就跟着老板娘干了,再也没干过杀人越货的事情!老板娘,你别干站着啊,快帮我说句话啊,要不然我就……”
“赛桃花”一见事情要坏,这个没骨气的刘三儿还没等上刑,就已经把什么都招了,再说下去,非把自己雇佣他们外屋偷钱、点火讹诈这些坏事儿全抖落出来不可。
“军爷啊!刘三儿说的可是实情啊!他们两个在我这儿可是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的,从来没干过什么坏事!军爷!还请你多多体察民情……”她这时咬了咬牙,又从袖子里给俞大猷递过去二十两银子,一下出这么多钱,她的心口就象被捅成了马蜂窝一样疼。
俞大猷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银子,知道这肯定是戚、胡二位将军被这个黑店黑过去的,要不然也不会让自己送银子来,微微笑了一下:“还是老板娘说话中听!既然老板娘为你们求情,那你们后来干的坏事我就不追究了……”
“哎哟!多谢军爷!”“赛桃花”眼见自己的血汗银子起了作用,心里大喜。
这些干公差的,表面上都是义正词严,其实还不都是爱财的鬼。
她这时继续骑马不拿鞭子——全靠拍马屁,又一次送上甜甜的好话:“军爷!您可真是明镜高悬的青天大老爷啊!你们两个畜生,还不快跪倒谢谢军爷的不抓之恩!”说完狠狠踢了一脚刘三儿,让他赶紧滚过去磕头。
“且慢!”
她作梦也没想到俞大猷接了银子后仍然翻脸不认人。
“我说老板娘啊!我可是看你面子不追究他们到了店里干的坏事了,但可没说过不追究是他以前干的事情!事情既然已经做下了,就总是要还的,这是出来混的规矩!所以今天这两个作响马的通缉要犯必须带走!你们这桃花馆也因为窝藏罪犯必须马上关闭!”
“别别别啊!军爷!你这一关我们馆,我们这一些人都得喝西北风去了啊!”
俞大猷看着面前这张抹着厚粉的脸,冷笑了一声:“老板娘,你这岁数也不小了,肯定也知道,窝藏犯人可是重罪!这两个响马在这儿,老子怎么知道你这儿是不是个响马窝?表面上接客行乐,暗地里杀人越货!都别废话了,兄弟们,把老板娘和所有姑娘们,都给老子请到衙门里去,还有这些嫖客们,也都先抓起了来详细审问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