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倾道:“那条路是我回院子的必经之路,为何那只猫不早不晚的就等在那里?我晚上刚吃过饭,身上可能还留有饭菜的味道,那猫饿了几天,闻到香味自然就扑了过来。还有你打死它所用的棍子,那么明显的棍子横在路中间,白天的时候不可能没有下人发现。对方是算计好的,不是由你来打死这只猫,就是由我动手,不管是谁,只要猫死了,这件事我就难逃关系,老太太待这只猫有多重要,府里上下谁不知道。”
秋彩惊得一身冷汗,她当时情急之下看到棍子,身体的本能让她将棍子拿了起来,她胆子也不大,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姐受伤,小姐对猫毛过敏,所以从小就害怕猫,就算给她棍子,她也是不敢打的。
“老太太喜欢那只猫的事情,沈府上下都知道,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大概,但我对猫毛过敏这件事,知道的却不多,看来对方还是不够了解我,不然也不会搞只猫出来闹事。”
秋彩想了想才明白沈云倾话中的意思:“小姐是说,如果今天我没有恰好出现在那里,那只猫就不会被打死,猫不死,对方的计划就不能得逞,对方根本不知道小姐不敢动手打猫。”
“我怕猫这件事,姜姨娘是知道的,她绝对不会用猫来做文章。”
秋彩恍然大悟:“怪不得方小姐会出现在那里,谢姨娘和方小姐都不知道小姐怕猫,小姐是绝对不会将猫打死的。”
沈云倾赞赏的看向秋彩:“越来越聪明了。”
秋彩挠挠头:“小姐又取笑我,我这榆木脑袋,怎么能跟小姐比。可是谢姨娘为什么要害小姐啊?”
“方如雪年纪和我相仿,谢姨娘自然着急她的亲事,但这沈府里有我在,好亲事自然都要由着我先挑。等谢姨娘生了儿子,会给方如雪求沈姓,她就会成为沈家小姐,如果那个时候老太太厌恶我了呢,说不定会给我随便配一户人家,那么剩下的秦家或者宋家,自然就会落到方如雪的身上。”
“可是宋二少爷和小姐的事情,老太太也是知道的啊。”
“那并不重要。”沈云倾喝了口茶,嘴角挂着一丝冷漠,“你知道三叔为什么从小身体不好,最后又病死了吗?”
秋彩摇头,她只知道沈老太太最偏爱三儿子,但三儿子从小体质差,经常生病,勉强长大后也只活到三十三岁便英年早逝,死时也没有结婚,孤身一人。
“因为三叔从小落过水,而且还是冬天,从那以后就落下了病根,不巧的是,把三叔推下水的正是父亲。”
秋彩大惊,沈老爷竟然把沈三叔推下水。
“父亲那个人我很了解,他没有坏心思,不可能主动害人,大概是两兄弟玩闹的时候,三叔不小心落水的,但是大人不清楚,还以为是父亲顽劣的恶作剧。从那以后,老太太就不喜欢父亲,如果不是大伯在战场上战死了,这个家也不会交给父亲做主。老太太从小就对父亲冷言冷语又严苛,所以父亲才会怕她,自从三叔死后,老太太更加怨恨父亲了,她对父亲好不过是顾及着沈家的血脉,现在这只猫死了,就相当于杀了她的“儿子”,她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她会把对父亲的怨恨一股脑的转嫁到我的身上,怎么还会同意把我嫁到宋家?”
秋彩听了沈云倾的分析,冷汗都落了下来:“老爷最听老夫人的,老夫人不同意,小姐就不能嫁给宋二公子。”
哪怕是自由恋爱,也要听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否则就是不孝,这顶帽子扣下来,名声就毁了,谁都担待不起。
“谢姨娘简直太可恶了。”秋彩恨得咬牙切齿,“竟然想到这么恶毒的诡计,小姐,我们怎么办,难道要等着老太太明天找人查过来,有流珠和方小姐作证,无论我们怎么解释,老太太都会怀疑的。”
沈云倾笑了一下:“你还不赶紧去找柴火,一会厨房大门上了锁,还要惊动其他人。”
“小姐,你还笑得出来,我都要急死了。”秋彩跺了两下脚,转身去找柴火了。
厨房外面堆着劈好的木柴,是用来生火做饭用的,秋彩见四下无人,从中抽了一个藏到衣服下面就跑回了院子。
“小姐,你要柴火做什么?”秋彩跑了一头汗,把拿到的木柴递给沈云倾。
沈云倾看着木柴一端长短不齐的木刺,再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抓痕,眼睛一闭,对着手背就划了下去。
秋彩一声尖叫:“小姐……。”
锐痛袭来,沈云倾的头上冒出了冷汗,她将粘了血的木柴丢到一边,白皙的手背上,已经看不出那三道抓痕了,密密麻麻都是木柴划过的痕迹。
“秋彩,把药箱拿过来吧。”
秋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给沈云倾的伤口上药:“伤在小姐的身上,疼在秋彩的心里,小姐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药粉洒在伤口上有些疼,但比起更坏的结果,这简直不算什么。
“小姐,那只猫?”
“我记得沈府后面的林子里有不少野猫和野狗。”以至于那个林子她都不敢靠近。
“是啊,都是些家猫生的小猫被丢了出去,时间一长,就成了野猫群,每天晚上叫得像小孩哭似的,特别吓人。”
沈云倾听了,难免吓得一抖,自从小时候被猫抓过一次之后,她就落下了怕猫的病症,而且只要皮肤粘上猫毛,就会发红发痒,呼吸困难,所以,沈家是不准养猫的,除了老太太身边那只形影不离的“亲儿子”。
“你和赵坤去林子里抓一只黑猫,体形和大小都要和这只猫一样。”
赵坤是她院子里的管事,对她忠心耿耿,可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