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说到一半,发现赵云今睡着了,光天白日,她靠着沙发靠背的睡容安静,睡眠质量好到有人在旁边说话都听不见。
霍明芸:“……”
霍明芸重新去逛了一圈,结完账已经是傍晚了。
江易站在门外等人,她摇了摇赵云今:“醒醒,你那爹来了。”
赵云今揉揉眼睛,慢腾腾站起来。
霍明芸买了许多东西,她自己开车出来,没有司机帮她拎东西,出了门很自然地把购物袋递给江易让他拎着。
江易送她到停车场:“霍小姐,我可以送你回家。”
“不用了。”霍明芸在不熟的人面前一向孤傲,“我要去美容院,帮我把东西放车上。”
霍明芸走后,江易转身看到赵云今倚着车门端详他。
“你对长公主好殷勤啊。”她笑着问,“霍明芸有我漂亮吗?”
她那天夜里的种种言语和举动,过了这么久江易依然难以释怀,他冷着脸:“没有,但比你像个人。”
赵云今忽略他的嘲讽,朝他发出邀请:“今晚有空吗?霍璋没约我,我有一个晚上的空闲,打算试试昨天新买的烤箱,去我那,我做蛋糕给你吃。”
“我没空。”江易拒绝,“有空也不去,不想被你哄上床,也不想再听你说屁话。”
“又去油灯街啊?”
江易把钥匙丢给她:“去喝酒,你自己开车回吧。”
他来去如风,显然忘了自己是个打工仔,而赵云今是他老板,走得洒脱又自由。
赵云今也没恼,她没有回家,开车跟上了江易搭乘的那辆的士。
韩巴一晚上喝了一斤白酒,叹的气比喝的酒只多不少。
“咱俩好几年没喝过酒了,今晚要不是你叫我出来,我还在家闷着呢。”他一杯酒下肚,酒杯砰一声磕在桌面,“从前阿志和老金总说九爷把你当条狗,没把你放心上所以不委以重任,我还跟着笑,现在轮到自己了才明白这种不被人当回事的感觉多难受。”
江易给他满上酒:“都是暂时的。”
“暂时的?九爷对你的态度是暂时的吗?”韩巴摇了摇头,苦涩说,“阿志以前从来不赌,是我带他玩了第一次他才上了瘾,他落得今天的下场有我的责任,我想起这事就难受得睡不好觉,三太迁怒我,我也只能忍着。”
“照你这么说,那件事也有我的责任,最后一次赌场,他是和我一起去的。”
韩巴说:“那是他求你去的,干你什么事?再说了,你一直瞧人脸色早就习惯了。我呢?当初我把霍璋搞残,回来后九爷直接给我甩了张二十万的卡,那时候多爽啊,走哪都有人喊一声巴哥,现在……呵,这两个月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过来的,从天堂跌到地狱的滋味太不好受了,要是以后不能跟着九爷混了,也不知道我能干嘛。”
江易蹙眉:“叹气有什么用?是个男人就该想办法弥补自己犯的错。”
“我能怎么弥补?”韩巴喝多了,一拍桌子吼道,“我能让阿志丢掉的腿长回来?能让他开口说话?说什么弥补都是虚的,只要三太不肯原谅我,老子也就离失业不远了。”
“阿志的腿回不来,但三太不是没办法讨好的。”
“讨好?怎么讨好?三太她不缺吃不缺穿的,我能给的她都有,她看得上我的东西?”
江易轻描淡写说:“办法倒是有一个。”
韩巴凑近脸去问:“说我听听。”
“以前我也想过做点什么让九叔刮目相看,让三太摒弃对我的成见,但想得太大,没胆子去干,说给你听也不怕丢人。要说这个世界上三太最恨的人,薛美辰肯定是其中之一,她早年在宴会上当众扇三太耳光,还当着老爷子的面让她帮自己洗脚……三太性子软忍下来了,但这不代表她心里不恨,要换成是我,我第一个报复薛美辰给三太出气。”
“这不现实,薛美辰最惜命,进出都有保镖,你怎么报复?”
江易说:“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薛美辰行不通,大房还有别人。如果让我来,我会选霍明芸,女人好控制,她性子急躁,不爱被人跟着,薛美辰也没派人过度保护她,平常只有一个司机接送,周一司机休息,她一个人去美容院,那天是最好的下手机会。”
“然后呢?”韩巴眼里露出了热切的神色。
“然后我会在郊外找一处隐蔽的废弃楼房,最好是在城南,因为三太已经把城南的经销商和铺子抵给了霍璋,万一事情败露,可以栽赃给霍璋洗脱自己的嫌疑,找好地方后我会去二手市场租一辆面包车,车牌换成假的,用来混淆警方的视线,顺便隐藏自己的身份。最后,我会查清城南区没有监控的小路有哪些,车子绑走人以后一定不能走大路,不然以霍家的能力,很容易查到踪迹。”
韩巴说:“继续说。”
“说什么?”江易蹙眉,“这只是设想,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只要一个环节出了纰漏整件事情都会败露。”
韩巴咂摸这事,问道:“霍嵩死后遗产不出意外是按人头分,要是把那小蹄子弄死了,少一个分遗产的人,三太起码能多分几十亿,我如果把这事做成了,算不算大功一件?”
“我说了,这只是不成熟的设想,你想没想过谋杀霍明芸的成本有多高?”江易说,“绑走她杀杀大房的威风,这事被三太知道就足以让她重新审视你了,如果你把霍明芸弄死,不说手上多一条人命,光是大房肯定就要不死不休,万一查到三房头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