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中国贸易集团资产上百亿,亿元相信是有的。&rdo;
&ldo;这些钱不是你从东南公司划过去的吗?&rdo;
&ldo;绝对不是。从东南公司划去的,除了2400万元,还有亿元还贷款,由中国贸易集团转交给了财政部。&rdo;
&ldo;还什么贷款?&rdo;
&ldo;国家进口机电设备专项的政府担保贷款。这事涉及国家机密。我已经把国务院总理和分管副总理的相关批示复印件交给了检察院。你们可以去查证这个文件的真实性。&rdo;
&ldo;为什么你们公司其他人都讲,中国贸易集团投资东南贸易集团亿元实际上分文没出?&rdo;
&ldo;开始投了亿元,后来国家专项贷款财政部催得紧,华贸东南公司又拿不出钱,因为这些中国政府担保的外国贷款不能按时归还,影响到国家声誉,惊动了国务院领导,最后上面压下来只好由中国贸易集团代为垫付,中国贸易集团向东南贸易集团施压,我们陆续还了中国贸易集团部分欠款,账上表现为应收款。可能是因为这些资金划来划去,让不明真相的职工产生了怀疑。&rdo;
&ldo;也就是说,目前北京在东南贸易集团的股权实际上是东南公司所有。对不对?&rdo;刘主任又绕了回去。
&ldo;不对。上划所有者权益盈余,已经冲减了相应的权益;上交国家机电产品进口专项贷款,本来就是华贸东南公司应付的债务。这些资金往来与北京中国贸易集团投资东南贸易集团法律上、财务上没有任何关系。&rdo;我据理力争。
&ldo;刚才你还说华贸东南公司在你接手时,实际上已经资不抵债,哪来所有者权益盈余呢?&rdo;刘主任显然有些气恼,紧盯着我,提高嗓门抛出这个尖锐的问题。
&ldo;这个问题比较专业,我要怎么表达才比较恰当呢。&rdo;我不紧不慢地说,假装思考何种通俗的表达方式。同时,我头脑飞快地转动着,考虑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因我毕竟不是财务出身,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思考过。
我可以说这是上级公司决定的事,他们让我上交我只有执行,这是事实。这样说虽然我自己能解脱,但显然不能消除办案人员的疑虑,甚至可能给上级添麻烦,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不让火往上延烧,是我回答一切问题的出发点。片刻之间,我知道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缓慢而平静地说:&ldo;这其实是一个公司实际资产情况与财务现行规则之间的矛盾。我所说的东南公司实际上资不抵债绝对是事实,但这个事实不被现行财务会计准则所承认。如在建工程损失1个亿是事实,但财务审计不认可,并且利息每天还在不断加上去;应收款损失约4个亿,审计单位也认可,但财务上不能做损失处理,因为现行财务制度规定,即使对方事实上早已关门,但没有收到法院的破产判决书,就不能做销账处理;长期投资和库存商品的损失1个亿,同样理由财务上不能做亏损处理。所以,华贸东南公司虽然事实上已经资不抵债,但账上的确存在差不多3千万元的所有者公益盈余,这就是上级公司为什么能上划2400万元的原因。&rdo;
&ldo;你们这不是钻政策的空子吗?&rdo;刘主任明显无奈而不悦地说。
&ldo;是不是钻政策的空子我不知道,但的确我是依法办事。既然华贸东南公司救不活,面对那么多职工的生计出路,唯有资产重组才有出路。这个思路绝对没有错,也是所有陷入绝境的国有企业的惟一出路。&rdo;
&ldo;这个问题,今天先谈到这里。你说的情况,我们会认真核实的。&rdo;刘主任打住了这个话题。
我很清楚,围绕着这个问题争论的实质,实际上就是东南贸易集团的控制权问题。如果中国贸易集团实际上没有出资或者出资不到位,已经下放临江市由孙明海掌管的华贸东南公司就是东南贸易集团的大股东,自然东南贸易集团就落入了孙明海或临江市国资委手中。
044、澄清股票非法交易嫌疑
刘主任喝了一口水,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谈话提纲,继续道:&ldo;我问你,康达股票非法转让、违规操作的事,你是否知道?&rdo;
&ldo;过去不知道。前几天刘心宇、曹志雄他们被传唤到临江市检察院后,我拿到了有关材料,才大致知道了有股票违规操作这回事。&rdo;
&ldo;这事你过去不知道?&rdo;刘主任以嘲讽的口气说。
&ldo;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流通股早在1997年底到1998年初就全部抛售了,法人股是可以协议转让的。&rdo;我指出了问题的要害,但他们似乎对我的回答完全不感兴趣。
&ldo;我们掌握的情况绝对不是这样。你既然声称不知道,那我现在就不问了。你自己再想想,上午先谈到这里,下午接着谈。你就坐在这里,等会给你送饭来。&rdo;刘主任边说边收起自己的谈话提纲,站起身往外走。
命运之神又一次照顾了我。或许是这些办案人员对什么是法人股、社会公众股与流通股没有概念,或者是他们已经先入为主,总之他们没有在意我的解释。如果他们知道了其中的关键所在,后来当他们陷入十分被动的局面时,完全是可以通过向刘心宇、曹志雄、姚丽仨人施加压力,形成完整的&ldo;事实证据&rdo;致我于死地的。
刘主任宣布暂停讯问时,我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市纪委的李副处长和庄卫东一同跟着刘靖平主任走了,留下检察院小王看着我。过了一小会,进来两名40多岁郊区农民模样的人,小王随即也走了。
两位农民中的一人,一声不响地在我对面坐下,代替小王看守我。另一人给我添了一杯开水,我说声&ldo;谢谢&rdo;,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我旁边位子上。
我提出要上厕所。看守我的人就站了起来,两人瞧我一眼,很有默契地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护着我往门外走去。我识相地默不作声,跟着他们到了会议室旁边的卫生间。
走进卫生间后,我习惯性地随手把门关上。看守我的人很不客气地脚一伸把门别住,说:&ldo;不要关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