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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第1页）

张苍回至荥阳，交割人马。汉王心甚感激，乃拜张苍为常山守，复归张耳，佐韩、张理事。又发牛羊酒食，着游击将军陈豨押运，往韩信营中犒劳将卒，并隶属韩信，助其攻赵。陈豨至代，见到韩信，问慰已毕，私下问道：&ldo;陈豨愚钝，尚有一事不明，望乞左丞相赐教。&rdo;韩信问道：&ldo;请公明言？&rdo;陈豨道：&ldo;若陈余北来，左丞相有何对策？&rdo;韩信笑道：&ldo;魏、代二地，尽已属汉，征招兵马，岂是难事。&rdo;陈豨道：&ldo;时不等人，魏、代素弱，即使能乌合万众，又怎堪为用？况新招之兵，训练无素，如何能够拒敌？仆闻左丞相欲起兵伐赵，量赵土久安，又有井径之险，如何胜出？&rdo;韩信道：&ldo;兵不在多寡，只看如何用之。魏、代之军非弱，只是其主不能用耳。若由韩信调度，可以一当十，建举世之功也。赵虽有井径之险，奈何成安君乃迂腐之人，虽身兼将、相，不过是赵括之流，虚有贤名耳。陈公不必疑虑，十日之内，韩信必将兵指井径，先平赵地，再定燕土。&rdo;陈豨虽然钦佩韩信之志，内心却亦是半信半疑。

韩信捐兵助荥阳后，便于魏、代收拢零散之军，张榜新征士卒，不出七、八日，却又蚁聚三万人马。韩信亲自教演阵法，指挥进退，方至第十日，果是一行齐备。张耳、陈豨等人，不由地暗暗称赞，心皆至服。韩信乃令拔寨而行，往取赵地。后徐钧有诗赞道：&ldo;寇迫兵单路已穷，河冰偶合片言中。但令有道蒙天助，阻水犹图背水功。&rdo;

却说成安君陈余因佐赵王赵歇复夺故国，为赵歇所重，身揽将、相二职，留赵总理事物。先时闻韩信兵伐代地，赵歇欲起兵援之，陈余道：&ldo;量一跨下庸夫，怎敌我大将夏说。&rdo;遂未在意。及韩信擒杀夏说，尽得代地，陈余方惊，谓赵歇道：&ldo;代国乃大王赐臣之封地，与赵相为唇齿，今代地已失，赵不得安也。臣请引兵二十万，出井径关以拒韩信。&rdo;赵歇道：&ldo;成安君功高于世，忠心为国，寡人当与君同行，共复君之封国。&rdo;陈余急拜道：&ldo;多谢大王美意。&rdo;于是起大军二十万出征。

方至井径，人报韩信与张耳举兵来犯。广武君李左车谓陈余道：&ldo;仆闻汉将韩信涉西河，虏魏王，擒夏说，新喋血阏与。今又有张耳相助，意欲以兵下赵，此乃乘胜而去斗远国，其锋不可当也。仆闻&lso;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木而炊，师不饱宿&rso;。今井径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能并行，行数百里，其势粮食必在后。愿君予某奇兵三万人，从间道绝其辎重，断其退路；而君深沟高垒，勿与为战。如此彼军前不得斗，退不得还，而野无其所掠掳，不至十日，张、韩之头可献于君前。&rdo;陈余道：&ldo;赵师素为义兵，何堪以诈谋奇计御敌？&rdo;李左车道：&ldo;不然！张耳所以得位为王，因其伐秦之功所得。张耳素有贤名，门客甚多，赵地军民，多有亲者。若临战生变，其局不堪设想。更有韩信用兵如神，与之交战，难有成算。愿君留意在下之计，必不为二子所擒矣。&rdo;陈余大怒，叱李左车道：&ldo;公出此言，莫非度我不如老贼乎！昔者老贼每事行诈，而吾以仁行；老贼以威治，而吾以宽待，故可逐其西去，使赵王复得疆土。吾素览群书，颇知御敌之法。吾闻兵法道：&lso;什则围之，倍则战&rso;。今韩信大军尽为刘季收至荥阳，虽兵号数万，其实不过数千。能千里袭我，亦已力竭也。今如此避而不击，后如有大军来者，何以拒之！若为诸候知之，岂不谓我心怯，而轻来伐我也。&rdo;李左车见不能说服，不好再言。蒯彻出道：&ldo;左车之言甚是，兵法云：&lso;兵者，诡道也&rso;。张耳素有名望于赵，若不以奇计，不易胜之。&rdo;陈余大怒道：&ldo;汝敢慢我军心！&rdo;令刀斧手推出斩之。赵歇亲劝道：&ldo;蒯公乃赵之开国元勋，多建奇功。请陈君看寡人之面，且饶其罪过。&rdo;陈余乃唤回蒯彻，责道：&ldo;吾看大王面上，且饶你一命，日后不许再言老贼如何！汝当知吾所深恶者，何人也！&rdo;蒯彻默默而退。后史弥巩有诗道：&ldo;馀耳当年刎颈交，所争利害仅毫毛。一朝泜水相屠戮，岂识羊哀左伯桃。交情切戒勤终堕，以义存心心必果。死生可托永无睽，自古中山说羊左。&rdo;

赵将戚公出道：&ldo;李、蒯二公之言，皆是为国之语，赵君不必在意。末将愿提一旅之师，先出井径，生擒张耳、韩信来见。&rdo;陈余大喜道：&ldo;如有所言，当如公者！&rdo;即令戚公为骑将，李正、王咸为左右校尉，引兵二万，出关来战汉军。自与赵歇越关下寨，聚兵于井径口，静待戚公捷音。

却说韩信出兵离了阏与，正行军间，探马报陈余遣戚公为将，率二万人马，已兵至邬邑。韩信唤曹参道：&ldo;非将军不可以拒之。&rdo;曹参道：&ldo;愿往一战。&rdo;韩信乃予曹参八千军，令先行开道。曹参遂引副将陈署、秦同往邬邑进兵。行约数里，遇二将各率数百人来投，一是祝阿高邑；一是长社冷耳，皆为张耳旧将。因见赵歇儒弱，陈余迂腐，不堪扶佐，故来投汉军。曹参得之大喜，乃编入军中，皆为校尉。于是军心大振，皆奋力向前。

正行军间，尘头扬起，戚公军到，阵圆处，戚公纵马举刀而出，大喝道：&ldo;贼将速来纳命！&rdo;曹参方欲出马，高邑已飞马出阵，挺枪接战。战到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冷耳拍马舞刀而出，双战戚公，又斗了十余合。赵阵中李正见戚公战不下二将，乃骤马来助。曹参催马出战，不数合，大喝一声，一刀将李正挥为两段。戚公大惊，回马便走。曹参挥动后军齐上。赵军大败，皆退入邬邑城中。曹参攻打一日，不能急下，乃收兵扎下人马。次日，韩信后军到，与曹参相会。韩信问道：&ldo;敌军如何？&rdo;曹参道：&ldo;赵将驽钝，不屑为敌。只是赵屯井径口，此为大患，若来派一军来解围，恐一时难胜。&rdo;韩信道：&ldo;某自有破敌之计，若以将军可挡邬邑之军十日，某必下井径。&rdo;曹参道：&ldo;休言十日，便是百日，又有何难。吾早晚必擒敌将。&rdo;韩信大喜，遂与曹参分道，引军直逼井径口。正是：自古名将俱胆识，此举当惊天下殊。欲知韩信此战胜败如何，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