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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第1页）

汉王复行，不数里，天色已暗，遂立营休息。忽小校来报道：&ldo;帐外有一少年求见。&rdo;汉王甚奇，遂令来见。不时，少年进来，身高六尺，面如傅粉，小巧玲珑，甚是可爱。汉王笑道：&ldo;汝乃何人？今年几岁？来此甚事？&rdo;来人道：&ldo;臣乃赵人石奋，今年十五岁，母家于章邯涉民时，迁居于此。吾母常与臣言：&lso;汉王乃宽厚长者，日后必为天下之主&rso;。近日闻大王将失计，不忍坐视，故冒死来谏。&rdo;汉王更奇，乃问如何。石奋道：&ldo;昔日郑国地处中原，远齐而近楚。齐恒公九合诸候，每欲挟郑，然郑时从时背，齐终不能制之。今殷国远汉而近楚，虽惧而降之，大军退后，他必又复从西楚，大王若往来征伐，不免劳累兵力。更兼西楚得机助殷，大王亦不能制也。故此时不可轻退，宜设计防之。&rdo;汉王大悟，暗赞石奋之聪，遂问道：&ldo;汝家中还有何人？&rdo;石奋道：&ldo;有母，不幸失明；有姊，名子儿，能鼓琴。&rdo;汉王好美色，遂道：&ldo;若能从我乎？&rdo;石奋道：&ldo;能从大王，乃鄙室之幸。&rdo;汉王心悦，于是以石奋为中涓，管理上书进谒。又招其姊子儿为美人，因子儿生于赵，故亦名赵子儿。封赐已毕，着张良引大军先至陕县屯兵，自与众将引精兵八千，暗伏于怀县，以观司马卬有变。

话分两头，且说项王平定齐土后，立田假为齐王。田假自因劫田儋之位，被田荣所逐，久居于西楚。项王见田假殷勤，未尝有失，平齐之后，遂使其为齐王，以阳城为都，隶属西楚。田假即位，族弟田间、田角皆由赵国来投，各复旧职，重整齐国。项王连日征战，便在薜郡休整人马，以平齐地余乱。喘息未平，早有细作来报，说韩、西魏、河南三国皆归汉王，殷王司马卬亦已新降，西面形情紧急。项王大怒，即欲引兵西征。范增谏道：&ldo;大王征齐，连日劳累，将士焉能复战？更兼齐地初平，反者不断，若即离之，齐土即失，则前功尽弃也。不如趁汉尚未犯楚之时，养精蓄锐，积草囤粮，以备后战。&rdo;项王道：&ldo;亚父之言虽是，然放纵汉军出关，终不为良计也。&rdo;话音未落，一人出班道：&ldo;大王勿忧，臣请轻兵数千，星夜赴殷，必使殷王胆裂来降。&rdo;项王视之，乃上卿陈平也。乃问道：&ldo;公有何计？&rdo;陈平道：&ldo;司马卬暗弱，素服大王之威。臣此行，不以兵见，直入朝歌，当面质问，陈明利害。量殷处于汉、楚之冲，当深知楚、汉之强弱，故臣到处，必得殷地。&rdo;项王大喜道：&ldo;公若能得殷地，寡人即拜公为都尉，监督三军行止。&rdo;陈平拜谢。项王乃权赐陈平信武君之位，令收魏王魏咎留西魏之军，约八千人马，更遣周兰为副将，往河内来收殷王。又遣项悍捧都尉印绶，引一支军随后接应。若陈平成事，当即封陈平爵位，更赐金二十溢。

陈平乃阳武户牖乡人也，少时家贫，好读书，有田三十亩，与兄长陈伯共有。陈伯常耕田，供陈平游学。陈平为人长大，面如美玉。人常问陈平道：&ldo;汝虽家贫，为何肥而色美？&rdo;其嫂嫉陈平不视家生产，讽道：&ldo;亦食粗糠，却不知如何肥美。有叔如此，不如无有！&rdo;陈伯闻之，大怒，遂弃其妇。其陈平长成，至论婚娶时，富人莫肯与者，贫者陈平亦耻之，故久而无妻。户牖有一富人，名叫张负，其孙女五嫁而夫辄死，人莫敢娶，独陈平欲得之。一日，邑中有丧事，陈平家贫，无钱相助，便往助力。张负赴席，独视陈平伟岸，甚有好意。后随陈平至其家，视其室虽是负郭穷巷，以弊席为门，然门外多有长者车辙。张负归，谓其子张仲道：&ldo;吾欲以孙女予陈平为妻。&rdo;张仲道：&ldo;陈平贫无所成，一县中尽笑其无为，独奈何予女乎？&rdo;张负道：&ldo;陈平好美，面有异相，怎会一生贫贱？&rdo;卒与女嫁陈平，以重金为聘，予酒肉之资以纳妇。张负诫其女道：&ldo;勿以夫之贫贱而轻之，当事兄为父，事嫂如母。&rdo;其孙女谨记。陈平既得张氏之女，家用益丰，游道日广。时里中起灶，陈平为宰，分肉食甚均。父老道：&ldo;善！陈孺子可为宰也。&rdo;陈平笑道：&ldo;嗟呼！若使陈平治理天下，亦如这般易耳！&rdo;后周昙有诗道：&ldo;社肉分平未足奇，须观大用展无私。一朝如得宰天下，必使还如宰社时。&rdo;

待到陈胜起兵时，使周市略定魏地，立魏咎为魏王，陈平遂往投之。魏王爱其才，以为太仆。周市与秦军相攻于临济，陈平数次进谏，为魏王不听，人或谗之，陈平遂离之隐居。后投项王，共入关破秦，甚得项王器重。当下得项王之令，轻骑直往朝歌。殷属西楚，往西未敢设防，故不日已至城下。陈平扎下行营，令一使传书入城，责司马卬背楚降汉，卖主求荣，若不速来归降，必举兵来讨。司马卬得书，直唬得汗流全身，魂不附体。左右皆道楚强汉甚矣，不降祸至不远，竟无一人主战。司马卬只得从之，出城迎入陈平，大宴楚军，谓陈平道：&ldo;小王降汉，皆因汉兵压境，不得不从。令得陈公亲诣，乃翻然改之，誓以项王为主，终生不背也。&rdo;陈平道：&ldo;项王乃天下霸主，宇内皆服，量大王不至相背。既有悔意，在下即刻回禀项王，求恕大王之罪。汉王比项王如何？请大王自量，若大王不绝与汉之交，项王亲至之日，恐殷地万民涂炭，片甲不存！&rdo;司马卬唯唯喏喏，不敢复言。陈平逗留数日，即率军而回。行至白马，正遇项悍捧印绶而到，见陈平已下殷地，遂依项王之约，将印、金授予陈平，欲与陈平共归薜郡。陈平道：&ldo;且慢行，你我去后，汉必复加兵于殷，殷力不足御也。&rdo;项悍道：&ldo;殷王既降，以西楚之威，量汉军不敢复来。&rdo;陈平道：&ldo;需防万一。&rdo;项悍道：&ldo;齐境乱者甚众，项王方在用人之计，不可在此滞留。&rdo;陈平欲再言，度彼为项族之人，不可强逆，只得道：&ldo;公且先回，容吾在此督殷之行止。&rdo;项悍不悦，遂引周兰而回，仅留予陈平一千骑兵。陈平知多言无益，只得引此军暂居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