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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第1页）

张耳往南败走近百里，见追兵已远，方才住马喘息。散兵寻至，不足百人。张耳见国已失，遂与手下商议后事。张午道：&ldo;河南王申阳历为大王部将，且素敬大王，不如住彼处依之。&rdo;贯高道：&ldo;申阳非成事之人，不宜依附，况主臣有别，岂可倒置？人皆言汉王尊贵，大王与汉王微时有旧，何不投之暂且安身？&rdo;张耳道：&ldo;汉王虽与我有旧，然势弱，难成事。项王素强，又立我为常山王，不如投项王？&rdo;左右皆然，唯谋士甘公道：&ldo;项羽悍而无理，粗而不仁，投之乃自取其祸。吾闻汉王入关时，五星聚于东井。东井者，秦分也，先至必王。故臣以为，楚虽强，后必属汉也。大王既与汉王有旧，正好相投。汉王方弱，必重我也。鲍叔曾言：&lso;大国喜怒无常，小则不敢慢我&rso;，所以齐桓有难，去大国而从莒，大王亦当效之。&rdo;张耳称善，遂率众取道往汉中来投。行至河南，河南王申阳接着，暂留洛阳居住。

却说陈余得了襄国，复遣人招降故旧。戚公方拒田横，闻张耳败投河南，便引军降了。陈余见路上无碍，遂将田横接入城中，厚礼谢之。安顿已毕，陈余亲至代郡迎回赵歇，拜为国君，共回邯郸。赵歇感其德，以代地相赐，立陈余为代王。陈余见张耳未除，不敢就位封国，遂与赵歇道：&ldo;大王国乱初定，势力尚弱。臣请留赵辅王，以防他人乘虚来图。&rdo;赵歇从之，复拜陈余为大将军，号成安君，独掌赵国国中大小事物。李左车因功高，得封号为广武君。陈余又使夏说为代国相国，赴代打理国中之事。田横见赵国已定，遂别陈余，引军回齐。

齐王田荣得彭越，视其体魄雄伟，气势盖人，甚为喜爱，待如手足，便与之议计道：&ldo;项羽粗暴，独霸天下，如亡秦再生。彭公功劳卓越，却不在王候之列。闻公素为梁人，今大梁已为项羽并为西楚，岂忍坐视！项羽虽强，将军神勇，正是对手，更兼熟识地理，若敢引一支军，往大梁略之，寡人将以三齐之众为屏藩，共伐西楚。&rdo;彭越道：&ldo;既然大王看重，彭越敢不效犬马之劳？&rdo;田荣大喜，遂以将军印相赐，更助兵万人足之，彭越遂引众由济阴南下，来夺大梁。

却说项王居于彭城，先时闻田荣并吞三齐，自立为齐王，便欲起兵来伐。范增阻道：&ldo;西楚初立，人心未定，不可轻动刀兵。&rdo;项王从之，按兵未动。及闻陈余夺了常山国，田荣遣彭越来略大梁，项王大怒，聚将商议，欲举兵先击彭越，再伐齐、赵。殿下一人，厉声道：&ldo;彭越小丑，何劳大王亲征。臣不才，愿率一支人马，亲斩彭越，献首级于殿上。&rdo;项王视之，乃萧县县公候角也。项王大喜道：&ldo;既萧公愿往，寡人当静待佳音。&rdo;萧公领了将令，引本部人马，径往大梁而去。后贺铸有诗道：&ldo;分张天下付群雄，回首咸阳卷地空。六国三秦随扰攘，锦衣何暇到江东。&rdo;

项佗暗谓项王道：&ldo;大王分封新王，必据故王之地。故王或疆土分割，或被迁别处，多怀不满之心，此乃动乱之源。若要天下太平，先须将故王一一铲除方可。&rdo;项王问道：&ldo;公有何计？&rdo;项佗道：&ldo;燕王韩广已死，赵王、齐王各据其地，宜暂缓图之。魏王魏豹暗弱，赖大王之恩，得河东诸处，自安其乐，此处亦可放置。而韩王韩成被左迁，心怀不满，当速除之，若延迁日久，必然生变。其在彭城，杀之甚易。&rdo;项王然之，令项声引人将韩成拿到，借口通敌齐、赵，斩首于曹市。正是：正是：除尽异党欲成事，不知西南尚有龙。欲知后事如何，宜看下文分解。

却说汉王刘季，自居南郑，虽欲图中原，然自量力不足以抗衡西楚，遂按兵不动，静待时机。约居一、二月，诸将及士卒皆思东归，见汉王势弱，又烧毁栈道，无东进之意，均觉失望，多有私逃出关者。韩王子韩信闻得项王并吞韩地，又已诛韩成，欲为父报仇，遂说汉王道：&ldo;项羽分封诸王之有功者，多居中原富裕之地，而独使大王西居南郑，此左迁也。大王军吏士卒皆是山东人，日夜跂而望归，集其锋芒而用之，可建大功。若以为天下已定，人皆自宁，不可复用。以故大王当早定东进之策，争权天下。&rdo;汉王从之，收拾人马，预备东进。后胡曾有诗道：&ldo;荆棘苍苍汉水湄，将坛烟草覆馀基。适来投石空江上，犹似龙颜纳谏时。&rdo;

书中有言，因后文还有一大人物名唤韩信，为分清彼此，且唤此韩信为小韩信。

却说这另一位韩信，乃淮阴人氏，少时常语出惊人，人多讥讽，后入山打樵，遇一老者，与之相语，甚奇。唤至居所，取兵书十二卷赠之，道：&ldo;吾乃鬼谷子之后。足下奇才，若读此书，当可定乱世。若知功成身退，明哲保身之理，不失位为王候，立名于世。&rdo;韩信喜得此书，日夜攻读，遂俱大将之才。及长成，贫而无行，不得推择为吏，又不能治生商贾，常从人寄居饮食，人多厌之者。曾数次从其乡南昌亭长寄食，约居数月，亭长妻患之，乃晨时即食。韩信至食时而往，已无可食之。韩信知其意，怒而绝去，至城下垂钓为生。诸妇漂洗河边，有一漂母见其饥而无食，乃以饭赠之，数十日不断。韩信感恩，谓漂母道：&ldo;吾日后必有厚报！&rdo;漂母怒道：&ldo;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因相怜，方才赐汝进食，岂望报乎？汝八尺男子，当有为于世，怎可长久如此？&rdo;韩信甚愧。又一日，佩剑行于市中，淮阴屠人中有一少年，见其数年未得志，乃讽其道：&ldo;汝虽长大，好带刀剑，实却胆小也。&rdo;众人闻之附合，皆来欺辱，韩信只是不语。少年又道：&ldo;汝若不惧死，当以剑刺我；若惧死，当出我胯下！&rdo;韩信忿怒，欲拔剑刺之，转念想道：&ldo;思若与市井同见，一时不忍，取牢狱之祸，则乱一生也。&rdo;遂伏于地，俯出胯下。一市人皆以为怯，尽洒笑。邓肃有诗叹道：&ldo;梦破南窗袅水沉，卧看素壁挂瑶琴。丝丝细雨晚烟合，阁阁鸣蛙蔓草深。但得瓮边眠吏部，不妨跨下辱淮阴。何时楼上登晴景，一醉聊舒万里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