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们很担心会闹崩哟!现在好了,大家都说有希望了,你一上台就好了。&rdo;
毛泽东听到这里笑起来,说:
&ldo;我一上台就好了?谢谢大家的信任吧!我要不小心,也会犯错误的。-…博古同志二十多岁就当中央书记,还是很有才华的。主要是思想方法不对,改正了,还是会作出贡献的。1
刘英个子小,尽管脚步迈得很快,还是有点跟不上的样子。毛泽东就把步子放慢了一些。
&ldo;问题解决得很好,就是解决得太晚了。&rdo;刘英叹了口气,不无惋惜地说,&ldo;你认为,能够更早一点解决吗?&rdo;
毛泽东沉吟着,走了很远,才摇摇头说:
&ldo;恐怕不行,条件不成熟。&rdo;
&ldo;现在倒是成熟了,就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rdo;
&ldo;是呵,可是世界上的事又往往如此!&rdo;毛泽东对此也深有感慨。他走了很远,才又加上了一句,&ldo;当然,如果一个党马列主义的水平高一点,觉悟早一点,更有勇气一点,也可以比较早一点解决问题。&rdo;
&ldo;这次会议为什么只讲军事路线?&rdo;
毛泽东笑而不答。停了一会儿才说:
&ldo;你也动动脑筋嘛!也许妙就妙在这里。1
刘英眨巴眨巴眼,笑了。
天色已近中午,太阳晒得有些热了。刘英见好多战士在下面小溪里喝水,也跑过去咕咚咕咚喝了两小碗,然后又跑上来。她象忽然想起了什么,又笑着问:
&ldo;最近,你去看贺子珍了吗?听说她的肚子很大了。是吗?&rdo;&ldo;是的,女同志真受罪哟!&rdo;毛泽东满脸愁容地说,&ldo;恐怕快要生了!这种情况下可怎么办?&rdo;
&ldo;能不能寄到老百姓家里?&rdo;
&ldo;那怎么行,没保证呀!所以我把组织上给我的担架让给她了。&rdo;
&ldo;哼,我就不结婚!&rdo;刘英显得很有主意。
&ldo;那也不能永远不结嘛!1毛泽东笑着说。
那道长长的山岗子徐缓而下,行军的行列进入一条狭窄的山沟里。毛泽东正准备问问当地群众的情况,只听后面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回头一望,周恩来骑在枣红马上,和几个骑兵通讯员赶了上来。遵义会议以后,周恩来仍然是全军上下最忙的人。作战计划制订以前,他要组织侦察,搜集情况,召集会议,进行研究;作战计划制订以后,他又要组织实施,一件一件落到实处。所以,他在行军时,有时走在前面,有时又走在后面。今天出发时,他为了等待电台收取一军团的战报就落在后面去了。
毛泽东一看周恩来过来,就站在路边笑着说:
&ldo;恩来,你也是个&lso;跑死马&rso;哟,你看把马累成什么样了?&rdo;
周恩来下了马,向刘英点了点头,就走到毛泽东的身边说:
&ldo;我本来还可以早点上来,没想到后面出了一点事。&rdo;
&ldo;什么事?&rdo;毛泽东忙问。
&ldo;又是那个李德。他把几个炊事员撞到稻田里去了。&rdo;
&ldo;为什么?&rdo;
&ldo;是这样。&rdo;周恩来同毛泽东边走边说,&ldo;你知道,这个人怕飞机,每次都不愿跟部队在一起走,总是出发得很晚。等他赶上来了,又要部队给他让路。今天,正巧他前面有个炊事班,背着大锅。挑着油桶,正走在一条稻田埂上,就没有办法给他让路。他喊了几声,见人们不理,以为部队不尊重他,就发了火,立刻骑着马把炊事员撞到稻田里去了。
… &rdo;
&ldo;哪能这样搞呵!&rdo;毛泽东皱起了眉头。
&ldo;是嘛,所以炊事员就不服嘛。我从后面赶上来,一看几个炊事员一身泥一身水,弄得象泥猴似的,正围着争吵。我就批评了李德几句,把他拉走了。… &rdo;
&ldo;他在哪里?&rdo;
&ldo;他还是不服气,又扯到会上的事。他说,我不跟你们中央纵队走了,我到一军团去,你们不是说我不懂中国革命战争的特点吗,我就到下面去体会体会… 我说,也好,就答复了他。&rdo;
&ldo;他是觉得,他同林彪还能说到一块儿。&rdo;毛泽东一笑,&ldo;林彪不是写了一篇《论短促突击》的文章嘛!&rdo;
&ldo;我也这样想。&rdo;
毛泽东长长地叹了口气,说:
&ldo;看起来还是有怨气哟!&rdo;
毛泽东问起敌情,刘英见他们要讨论军机大事,就说要赶部队,向他们打了一个敬礼跑到前面去了。周恩来看见前面距路边不远的山洼洼里,有一棵巨大的杉树,投下了一大片喜人的浓荫,就指指杉树说:&ldo;我们到那里谈吧!&rdo;说着,两人就向那棵大杉树走来。待走到近前,才看出那棵大杉树总有六七层楼房高,七八个人也围不过来,真是巍然屹立,气概不凡。毛泽东不禁停住脚步,带着几分惊诧赞叹说:&ldo;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杉树,真比沙洲坝我们苏维埃门口那棵大樟树还要大呢!&rdo;周恩来也笑着说:&ldo;我看简直可以称为杉树王了!&rdo;两人说着,在大杉树隆起的粗根上坐了下来。警卫员们拉着马在附近等候,顺便让马儿找几口草吃。
周恩来一坐下就打开了他那个大黑皮包。这个黑皮包行军时他也背在身上,既不麻烦参谋,也不要警卫员代劳。皮包里装的有军用地图、纸张、铅笔,包括那些不到一寸长刚刚能捏住的铅笔头。不管走到哪里,他一坐下来就能随地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