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聂哥也说过这样的话,不过被自己拒绝了,现在他哥也问,顾非也不免觉得有些奇怪:&ldo;看起来真的有那么严重吗?&rdo;
两个人一头。
听言,顾非也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瞧了一眼,然后自己也被吓了一跳‐‐镜头里的人脸色白得有点惨,活像涂了两层粉,&ldo;奇怪,早上起床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啊,我还照镜子了呢。&rdo;
聂细卿用一种&ldo;我想送你去医院&rdo;的目光看着他:&ldo;是我们那房间灯光太柔和了,刚开始我也没看出来,出门后才发现。&rdo;
顾非也收起手机,喝了口稀饭:&ldo;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大哥们,我有数的,今天……就别让我休息了好吗?&rdo;
他到底有多想找到潘烟,顾舟和聂细卿再清楚不过,说来也是,这种时候让他躺着等,简直是五行缺德。
聂细卿设想了一下顾非也的处境和心情,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得答应:&ldo;好,但是一旦感觉不对劲,要立刻和我说。&rdo;
&ldo;不可以硬撑。&rdo;
&ldo;嗯。&rdo;顾非也埋头喝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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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
这是潘烟在这个小镇落脚的第三周。
安安静静的十几天,她不吃药,不看医生,不采取任何挽救自己的措施,只是那么一天一天耗着。
潘烟知道拖延治疗的后果‐‐可能过不了多久,早期就会变成中期,再变成晚期,最后在病痛折磨中结束这开玩笑似的一生。
潘烟低着头靠坐在阳台的小沙发上,清晨的阳光照在枯白的头发上,显得昏昏欲睡。
她并没有睡着,而是在想一个问题: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是讲究叶落归根回家度过最后的时间,还是提前准备好遗书,就这么死在外面?
尽管目前对她来说,死在家里和死在外面也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可能只是顾非也伤心程度的问题了。
伤心,是会伤心的吧?
可接下来的命运,很大程度上,不就是和你的决定挂钩的么?
潘烟拿着一只没有插卡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壁纸是一张顾非也的照片,不知道顾非也现在的表情是什么,但这张照片上倒是笑得开怀。
其实胃癌早期是不会有任何不适的状况的,如果不是那天偶然间查到,潘烟几乎要以为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毛病。但这天潘烟有些着凉,一下子就感觉出了与以往的不一样来。
以前单纯着凉也没大事,这次竟然有点想要呕吐的恶心感,且口鼻都很干。
这种情况她其实应该躺床休息,但今天实在是需要出去买些生活用品‐‐想要做的事情不能拖,尤其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现在去买了回来休息得安心,现在不出去,指不定拖到什么时候才会出去。
于是潘烟忍着不适,带上口罩准备出门。
她租住的地方不大,但一个人也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况且这边生活还算方便,超市就在附近,下个楼往南走一百米就到。
带上钥匙,锁上门,潘烟沿着楼梯,一路慢慢地下了楼。
所以说有时候&ldo;巧&rdo;这个字就是这么的不怀好意加不讲道理,潘烟下楼转了个角,竟然远远地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背影‐‐虽然只是个远远的背影,但潘烟绝对不会认错,那是顾非也。
是……非非来找她了?
还带了两个同伴一起。
意识到这点的潘烟一愣,不禁停在原地,垂下手来。
一瞬间太短,似乎也没来得及去感受多少心绪的变化,只是眼眶似乎有点发热,手还有点握不住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