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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露安转过脸去看电视屏幕。她看着抽奖活动开始，筛选小球的机器启动了。

杰克逊瞅了她一眼。&ot;中奖号依次为8、4、7、11，9和6。&ot;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和一张纸，写下这些数字，然后将纸交给露安。她几乎要笑起来，嘴里不禁响亮地哼了一声。然而，当第一个数字被宣布为8时，她立即屏住了声息。很快，4、7、11，9和6号球依次跳了出来，被宣布为中奖号码。露安脸色发白。她低头瞪着纸上的数字，又去望望屏幕上显示的中奖号。

杰克逊关上电视。&ot;我相信，现在你对我的能力已不存在怀疑了吧。或许，我们可以再回头谈谈我的提议。&ot;

露安重又靠回到墙上。她感到浑身上下汗毛直竖，仿佛爬了无数只蚂蚁。她看看电视机，但并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电线或什么奇妙的装置可以帮助他预测这结果。也没有录像机。电视机只是插在墙上的插孔里。她强抑住震惊的情绪，回头向他望去。&ot;见鬼，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ot;她压低了声音，语调中透着畏惧。

你根本没必要知道这个。请直接回答我的问题。&ot;他稍稍提高了话音。

她深深吸了口气，试图使颤动着的神经镇定下来。&ot;你是在问我愿不愿意干坏事。那我就明白地告诉你我不于。我是穷人，但我绝不是罪犯。&ot;

&ot;谁说这是坏事了?&ot;

&ot;抱歉，不过，你是说保证让我中奖这事没错?对我来说，这听上去绝对像是幕后操纵。你以为我干低贱的活儿，我就蠢吗?&ot;实际上我对你的智力水平评价很高。正因为如此，你才会在这儿。不过，总得有人赢那笔钱，露安。为什么就不能是你呢?&ot;&ot;因为这不正当，就因为这个。&ot;

&ot;但实际上你又伤害了谁呢?再者，严格地说来，这也不是什么不正当的事，如果没人知道的话。&ot;

&ot;但我知道。&ot;

杰克逊叹了口气。&ot;真高尚。不过，你真的愿意与杜安共度余生吗?&ot;

&ot;他有他的长处。&ot;

&ot;真的吗?你介意列举一下吗?&ot;

&ot;你为什么不直截下地狱去!我想下一站我该去警察局。我有个朋友是警察。我敢打赌，他一定很有兴趣听听这些。&ot;露安转过身，一把抓住门上的球形把手。

这正是杰克逊所等待的时刻。他继续提高着嗓音。&ot;这么说莉萨将在林子中一座肮脏的拖车式活动房里长大喽。如果女儿长得像她母亲的话，她将出落成一个大美人。她长到一定的时候，男孩子们开始产生兴趣，于是乎她便辍学，也许会生个小娃娃，新的轮回又开始了。就像你的母亲?&ot;他顿了顿。&ot;就像你?&ot;杰克逊平静地又补了一句。

露安慢慢地转过身，圆睁了双眼，眼里亮闪闪的。

杰克逊同情地注视着她。&ot;这是不可避免的，露安。我说的是实话，你知道的。和他在一起，你和莉萨有什么前途?就算不是他，换一个，再换一个，只不过是又一个杜安罢了。你将一辈子过贫穷的生活，在贫困中死去，你的小女儿也是一样。无法改变。这当然不公平，但并不会因为不公平而有任何改变。哦，没在你的境地中呆过的人们也许会说你应该打点行装，换个地方。带上你的女儿，离开这里。只是他们从不会告诉你如何做到这一点。车票钱、汽车旅馆住宿费，还有吃饭的钱从哪里来?你去找工作，就算真的找到了，你又得上班，那么谁来帮你看孩子呢?&ot;杰克逊望着她，同情地摇了摇头，一只手背抵在下巴上。&ot;当然，如果你乐意的话，你可以去找警察。但等你回来时，这儿可就空无一人了。你认为他们会真的相信你吗?&ot;他的脸上闪过屈尊俯就的神情。&ot;那样的话，你又得到了什么?你将错过你一生中最好的机会。你唯一可以借以出头的契机，就这么落空了。&ot;他悲哀地朝她摇了摇头，似乎在说，&ot;可别那么蠢啊&ot;。

露安将提着婴儿睡篮的手攥得更紧了些。受了惊动的莉萨开始挣扎着要出来，而她母亲下意识地来回摇着小女孩。&ot;你在谈论梦想，杰克逊先生，而我有我自己的梦想。非常美妙的梦想。美妙极了。&ot;不过，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这么多年来，惨淡经营却只能勉强糊口的日子，早使她形成了一副异常强硬的外表，然而，杰克逊的话还是刺痛了她，或者更确切地说，是那些话里的事实刺痛了她。

&ot;我知道。我说过你很聪明，而在这次会面中，你更证实了我的这一观点。你应该比现在过的好得多。不过，人们很少能够得到他们在生活中本该拥有的东西。我是在给你提供一条使你美梦成真的途径呢。&ot;他突然打了个响指，以增加说话的效果。&ot;就像那样。&ot;

她突然警惕起来。&ot;我怎么知道你就不是警察，在故意给我设圈套呢?我可不愿意为了钱而进监狱。&ot;

&ot;那样的话，这就明摆着是陷害。在法庭上，这种罪名根本就不能成立。而且，茫茫人海中，警察为什么偏偏要挑中你来实施这一复杂的计谋呢?&ot;

露安倚在门上。她感觉到衣服下的心脏在狂乱地跳动着。

杰克逊站起身。&ot;我知道你不了解我，但生意上的事，我是极为认真的。我做任何事，都有非常充分的理由。我绝不会在这里和你开玩笑，浪费你的时间。而且，我更不会浪费自己的时间。&ot;杰克逊的话音明明白白地流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露安，让人无法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