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来恩言相处了那么久,武瞾珝了解的来恩言是个什么都自己承担,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不愿意让别人替自己受过,心地善良的近乎天真愚蠢的人,否则也不会跟自己的狗成为朋友了。
说到朋友,武瞾珝的心口就更觉得堵得慌了,自己没有暴露自己是武瞾珝的时候,来恩言对化名如意的自己好的没有话说,可是当她知道了自己就是武瞾珝之后,来恩言对自己的态度就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自己都怀疑自己这个君王做的是不是太失败了。
在自己的妃子面前,自己这个君王既然不如个萍水相逢的朋友,是自己伪装的太到位了,还是自己的妃子脑子不太正常?
能设计并且制作出那么巨大的杀伤性武器的人,怎么可能是脑子有问题的人!
既然不是来恩言的脑子有问题,那么问题就是出在了自己的身上吗?
换了来恩言之外的人知道自己的朋友是君王,一定会死缠烂打的死死扒着自己不撒手,可是来恩言呢!
却比自己如蛇蝎,好像跟自己挨得近点,都可能发生什么可怖的事情一样。
“既然你也知道你是朕的影卫,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朕的影卫可不只是你自己一个,难不成你的意思是朕没了你在身边保护,朕就无人可用了不成?”武瞾珝拉开了椅子站了起来,和冷竹面对面的站着。
武瞾珝伸出她白玉无瑕的手想要去掀开冷竹的兜帽,不想冷竹稍稍的挪动了一下脚步,就躲开了武瞾珝的触碰。
武瞾珝的手僵在原处,目光冰寒的看着已经躲过了自己的手碰触的冷竹。
啧,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堂堂一国之君,被自己的影卫嫌弃,自己想看看自己影卫容貌,都被躲开,不知道多少人又要在此事之上大做文章了。
“奴婢容貌粗鄙,不敢脏了陛下的龙目。”冷竹说着双手将手里的托盘高高的举过了头顶,自己则对着武瞾珝纳头便拜。
冷竹话说的的确是十分的客气,可是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得出来她如此,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自己容貌长得不好,而是根本不愿意让武瞾珝看到她的样子,更不愿意让武瞾珝碰到自己。
“好好好……”武瞾珝刷的一下,尴尬的收回了手,她狠狠地说了三个好,这个反映跟来恩言如出一辙,冷竹对她的躲闪再次勾起了她对来恩言的回忆,还有对冷竹的猜疑。
若是换做以前,冷竹看到如此怒火难消的武瞾珝一定会离开隐于暗处,不去触武瞾珝的眉头,可现在她却只是处事不惊的跪在那里。
一副您是主子,我是奴才,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更是让武瞾珝恨不得现在就一巴掌拍死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
可不管内心如何的咆哮,武瞾珝终究还是用她强大的自控力压下了自己的既然火山爆发的怒气,别人不知道,可武瞾珝自己却十分清楚,自己这御书房看着就自己和冷竹两个人,实际上这御书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可是有着五十个的影卫和暗卫在暗中保护自己的。
如果自己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就杀了冷竹,一定会寒了那些个誓死追随自己的死士的心。
哪怕那些个死士嘴里不会说什么,甚至当面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在暗地之中,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们一定会觉得自己是个凉薄忘恩负义的君王。
有谁愿意为一个这样的君王卖命?
答案绝对是否的,所以只要武瞾珝不想失去人心,那么哪怕是做样子,她也必须做出心胸宽大的样子来!
“你跟罗四一起去吐鲁番吧!将贤妃安然无恙的带回来。”武瞾珝再也没有胃口吃什么饭了,更不愿意在看冷竹那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索性甩袖子负气而走。
等到武瞾珝走远了,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了,冷竹从将高举在头顶托盘的手收了回来,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跟个没事人一样做自己的本职工作,把武瞾珝几乎没有吃几口的饭菜放在托盘之上,自己再次端起托盘离开了御书房,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平静。
冷竹并不是真的如同她表面的这般平静,她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了主子,但是她又觉得这没有什么,自己对主子一直以来都是忠心耿耿的,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一件事让主子不满意的,更没有背叛主子,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什么都没做,不管主子怎么想,事实永远都是事实。
要抓来恩言回来吗?
自己真的不想要这样做啊!
不过只是想想能够再见到来恩言,自己心中的那点小雀跃和迫不及待是怎么回事啊?
冷竹端着托盘直接回了自己自己简单的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套被褥,还有枕头边上一个衣服包袱,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的房间,并随手就把自己端着的托盘连同托盘里的饭菜直接放在了桌子上,拉过椅子坐在桌子前面,拿起自己之前给武瞾珝试菜的筷子,也不嫌弃这是武瞾珝之前吃过的饭菜,就这样静静的将托盘里的饭菜全部吃了个干净。
身为武瞾珝的贴身影卫,她吃的东西必须是跟武瞾珝一样的,吃东西的量也自然是要武瞾珝相同的,不管是体重身形,还是生活作息习惯,她必须是跟武瞾珝一般不二的,否则在扮演武瞾珝的时候,很容易就穿帮,被人发现她并不是真正的武瞾珝的,作为一个擅于伪装易容的人,这种事是绝对不能发生的,否则自己生死是小,会牵连到主子才是大。